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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是一株枫树,此刻还是绿的,如墨水般浓稠发黑,树冠开阔地笼住树下的两人。

哪怕曾经相识,也要公事公办,估计也是对方报复的一环吧。

腹黑还幼稚。骆京书心想。

陆约曾是他的朋友,现在是老板兼新的朋友,骆京书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表情应对,因为太复杂了,他甚至想跑路,他还感到一丝难堪。

“我那时候太忙了,太累了。”陆约是个好人,骆京书没撒谎。

那时候骆怡的状态很不好,她在医院咬人打人,撞墙撞得头破血流,用约束带将她捆上了,她挣扎得手腕脚腕鲜血直流。骆京书与骆宝香两人轮流在医院守着,稍微一松神,骆怡抱住旁边的人就开始咬。

骆京书的生活一地鸡毛,没有与人谈理想和未来的情致,他那时候总觉得,哪怕是活到明天天亮,等到太阳出来,也要拼尽力气。

陆约坐着飞机飞走了,骆京书的年少稚气也是在那时候飞走的。

但骆京书不喜欢诉苦,更不喜欢把苦表露在脸上。

陆约却道:“我已经不怪你了。你来不来,你是的自由,你忘了我,也是你的选择。”

青年看似持着无情的客观态度,但如果他低着眉时,眼里没有那若有似无的戾气的话,骆京书就信他。

“别生气了。”骆京书的脸艳丽得鲜稠,“我以后会努力工作,报答你。”

“不用。”陆约漫不经心,“这份工作本来就是为你量身定制,你随意即可,我并不是很需要你的服务。”

第48章 第48章

骆京书哑然了。

那……

他摸了摸鼻子, 游刃有余的表情中掺杂了几分无措,“当时,我妈病得很重。”

“我没有再分给其他事情的精力。”

骆京书觉着这个解释在陆约听来一定很苍白, 人生了病,需要做检查, 需要看护, 需要医药费, 所以穷人的生活是繁琐的,每个步骤都只能自己完成。

而陆约他这样的人, 再麻烦再耗费物质的事情,也只用一句话就能办妥。

那个时期的骆京书,不仅要驮着频频发疯伤人自伤的骆怡,还要准备高考,他又是艺考生,流程繁多, 来往于几所不同地区的戏剧学院。

骆京书那时甚至都不觉得辛苦了,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感受的能力, 他麻木地在路上奔波。

维持一段不到一个月的友情, 在正处于至暗时刻的骆京书看来,回报率太低,不值得。

只是,骆京书没想到被他放了鸽子的对象,会找上门来。

他现在已经能喘口气了, 所以各种情绪纷沓而至。

光影从陆约的斜后方洒下,只有眼窝那儿有一小片光斑, 看不清他此时是喜是怒。

“辛苦了。”

听语气,好像没生气。

骆京书暗暗松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都绷得发酸,因为他清楚,一旦陆约要使用这个理由为难自己,那他真是堕入万丈深渊了。

以后行事,还是得再再再周全一些才行。

“那么,”骆京书朝陆约扬起笑脸,“好久不见,陆约。”

陆约眼皮微微上抬,将骆京书的明眸皓齿纳进眼底,他往下咽气,喉结滑动,咽的是那口被人放鸽子还被遗忘的气。

他伸出手去,与骆京书轻轻一握,“好久不见。”

在首都机场那日,考虑骆京书可能会睡懒觉,起不了太早,陆约订的是中午飞美国的飞机,班级小组要启程跟组一部好莱坞大电影,机会难得,陆约自然也珍惜。

头顶穹隆不断有飞机滑过去,有离地的,有落地的。

陆约一直在改签机票,直到当天晚上十一点,他要等的人也没来。

小组里的几个同学脑子里只有电影,文化无国界,他们不歧视亚洲人,还因为陆苇是陆约父亲,而对陆约另眼看待。但教授在翌日给刚落地洛杉矶的陆约发来邮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