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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他不放,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场景一转,黎鸮又一次梦到了那个古装“谢成赢”浑身是血的样子。

他长发披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下是像张着巨大口的深渊,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古装男人。

随后,黎鸮看到了自己——他穿着一身破破旧旧道长衣服,扎着松松垮垮的小发髻,疯了似的想要往古装“谢成赢”的身上扑,又哭又喊,满脸是泪。

那种真切的绝望感,再一次铺天盖地而来,即将失去眼前的恐惧将黎鸮淹没了。

他听到自己在喊:“你别死!求求你,不要死……”

最后,巨大又深不见底的深渊,最终将浑身是血的古装“谢成赢”吞没了,在他被吞没的最后一刻,黎鸮听到他说:“小道长,你别哭……”

·

黎鸮醒来时,满脸是泪,枕头已经被眼泪打湿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哭了多久,眼睛哭得都有点疼了。他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看着里面肿着两只眼睛的自己,差点没认出来。

明明知道是梦,明明知道是假的,长发古装男也不是谢成赢,他也不是道长,可是在梦里,他就是莫名其妙地真情实感了,哭得比谁都伤心。

“鸮鸮,你的眼睛怎么了?”清早,想来缠着黎鸮的谢成赢,敲开黎鸮的门之后,被他两只红樱桃似的眼睛吓了一大跳,紧张地询问。

黎鸮眼睛酸胀,但却在看见房间门外完好无损的谢成赢时,一整晚都悬着的心像是终于有了着落,整个人瞬间就安心了,就连绷紧的腰背,都不自觉地放松了。

谢成赢还活着。

真好。

没有比这更好的。

谢成赢的注意力全都在黎鸮红肿的眼睛上,他立即叫人送来了水煮蛋和冰块,拉着黎鸮小心翼翼地帮他敷眼睛。

“我没事,就是没睡好。”黎鸮感觉到眼皮上冰凉的凉意,和谢成赢解释。

谢成赢霸道地决定:“你一个人睡不好,以后晚上我陪你一起睡。”

黎鸮果断拒绝:“不要。”

如果谢成赢睡他身边,对他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大来说,简直就是钢铁意志般的考验!

“那你就给我讲讲,你做了什么噩梦?”谢成赢趁机问。

黎鸮:“……”

他梦见谢成赢,在他的梦里,死了。

那是个穿着古装衣服、梳着长头发的“谢成赢”,甚至他做梦时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梦。

但那种绝望的痛苦、眼睁睁看他死去的恐惧,却无比的清晰,清晰到刻在了他每一根骨头的纹路里,即使此刻只是稍微想起,他就浑身难受,一秒都无法忍受。

“黎鸮?黎鸮?”谢成赢发现黎鸮在走神,弯腰贴在他耳边喊他。

“嗯?”黎鸮从恐惧的思绪里回过神,眼睛看向谢成赢。他说:“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谢成赢:“?”

黎鸮没头没脑地说完,就起身下楼,没再和谢成赢多说一句。谢成赢站在楼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比刚才更糊涂了。

和昨天一样,用过早餐之后,谢成赢要出门,还是要去谢家的生物研究所。他出门前,嬉皮笑脸,习惯性地询问黎鸮:“鸮鸮,我们去民政局吧?”

黎鸮因为那个噩梦,正心不在焉地走神,愣了几秒才回神,果断拒绝:“不要。”

“最近的民政局不远,开车过去,也就半小时。”谢成赢微微垂头,靠近黎鸮,学着小谢崽的狗狗眼,满脸期待地看向黎鸮,试图说服黎鸮。

黎鸮抬手,手指抵住谢成赢的额头,把他推开:“别闹了。”

谢成赢看着黎鸮红彤彤的眼睛,也不敢再过分胁迫,然后转移视线,把目标瞄向了菌菌。

菌菌站在黎鸮的肩膀上,看到谢成赢看过来,反应飞快,抢先一步开口:“我今天要陪着爸爸,哪也不去!”

哼,你休想再诓骗我带我走!菌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