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酸软,有种要决堤的感觉,她的双眼也湿润了,赶忙挤一挤眼皮,将泪水抿回去。
旋即,所有人共同面向天帝的法相。
大家不明白,他们的陛下,为何身上散发出魔域的气息,而陛下此刻的模样,目露凶光,浑身煞气,那种凶煞不祥的感觉,根本就是变了一个人!
有人向着天帝喊道:“陛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正的天帝,好像听到臣子的呼唤,开始挣扎。于是所有人就看着,天帝一会儿绿着一双眼,如同一个毁天灭地的魔头,一会儿又猛然醒转的模样,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两个灵魂不断争抢着身体的支配权,便显得那张巨大无比的脸孔,不断地扭曲出各种各样的五官,看得人肝胆俱裂,浑身冰凉!
天帝艰难地开口,绝望而痛心疾首地对着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吼道:“你停手吧!就算控制住朕,你又能得到什么?魔域已经被灭了!”
魔帝的灵魂却犹如听到什么笑话,他放肆而尖锐的笑声,撕扯着所有人的耳,难听的声音,像是竹篾刮在玻璃上,他狰狞地吼道:“魔域?魔域是怎么来的,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以为是我在控制你吗?只不过是被你抛弃掉的那一半,回到他本该在的地方而已。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可都是一个人。你赶不走我的,赶不走我的!”
这番话,在冲进尔允耳中的时候,她甚至都有些懵懂。
这是……在说什么?
似是超出她认知的范围,她不明白,这是在说什么?
在场的好些人,也与尔允是一样的想法。
但也只是须臾,所有人便如遭雷击,哗然地望着痛苦挣扎、两个灵魂不断交替出现的天帝。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可都是一个人。
陛下和那个魔族,是一个人!
昙清和尔允几乎在同时,眼中掠过一道惊波,倒吸一口气。两个人的视线,交接在一起。
是,他们想到了。
昙清震惊而悲悯的眼神,望向贞葭,“母后,”他问出自己的猜测:“当初,您是否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被父皇吞噬灭口?”
当昙清用钟磬般清润的嗓音,问出这样一句话时,在场的所有人,亦是全都懂了。
贞葭很虚弱,但她知道,这个时候她要站出来,告诉所有人真相。她在尔允的搀扶下,努力聚起中气,将自己的声音传向九天之下所有的神灵精怪、所有的妖灵鬼狐。
“与我们斗了那么多年的魔域,众卿可想过,是从何处来的?”
“众卿可有想过,为何我们荡平魔域后,魔域的残留总也杀不尽,残存的魔气始终在外泄,整整九百年,都没能净化干净?”
一字一字,讲着大家都已习惯的、没想着去怀疑的现实,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
一瞬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这件事听起来,似乎就是这么回事,可当此刻,贞葭用着颤抖的拷问口吻,向所有人发问时,众人恍然察觉,原来这所谓司空见惯的事,却有着令人脊背发冷的原因!
“就是因为,魔域是陛下造就的!魔域的统治者,被昙清诛杀的魔帝,是陛下剥离出去的邪念化成的!”
天啊!这是尔允脑中此时发出的声音。她连倒吸凉气的动作都僵在半途,忘记了。
这么多年的窥梦,她自以为知道无数他人的秘密,却仍旧没有想到,统治九天四海的天帝,竟是他,创造出那个曾和上界分庭抗礼的魔域,那个满是暴力与鲜血的魔域。
随着贞葭越说越多,争夺天帝身体的那两个灵魂,也变得越来越疯癫。巨大的法相,痉挛一样的撕扯着整个天空。云朵、太阳、星星、月亮均被撕扯,碎成一块又一块,整个天穹变成一副凌乱破碎的骇人模样。
贞葭继续道:“我原是不知道这样的事。就在那日,我去找陛下,却意外看到本该在魔域的魔帝,竟出现在陛下的天擎殿中,与陛下说着话。我看到了那一幕,也听到了他们说话。魔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