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昙清用小指,替她勾掉唇角的丝线,他的指头还留恋地,抚摸过尔允鲜艳饱满的唇。
他将一些从未与人说过的心里话,用着令人酥软的温柔低语,告诉她:“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戴着面纱,孤就觉得,你定是这世间少有的美人。身处那样的环境,你的歌声却没有任何的杂念,那样的你,给孤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能算是一见钟情,但却觉得,从未见过她这样的姑娘,她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真的是这千万年来,唯一一个能入她眼的。
“而当千年后再见到你,发现你一腔孤勇,不改初心,孤心疼你,又知道你难以打开心扉相信孤,便都慢慢来了。在这个过程里,你对孤……”昙清说到这里,笑意深起来,其中的意思尔允又哪里能不懂。
尔允红着脸,接不上话,她知道昙清想说,她对他的勾引魅惑,他很受用,也并不想防备她什么,便那么顺其自然地被她勾缠上身心,怕是还觉得她真是令他惊喜,居然还有热情、毫不贞静的一面。
他也心疼她,感同身受。
他说的对,他们确实是一样的人。
都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带着一身的鲜血,对抗迷雾与冤屈的人。
“在这巨大的虚妄世界里,唯有你,在做和孤一样的事。”昙清深切地道,“孤就知道,我们终有一日,会殊途同归。”
尔允泪光盈在眼睫,“殿下……”
抚了抚尔允的头发,昙清好听的声音,醇浓如醉了人的酒:“孤喜欢你,尔允。”
他重复一遍,告诉她,像是要把这番话刻在尔允的深心里:“孤喜欢你。”
尔允羞红着面颊,却感动地望着昙清,她在昙清的眼中,看到了心意相通。她的心意,不需要说出口,昙清已经都读出来了。
昙清的手落下,握了握尔允的手,问:“准备好了吗?与孤一同,去面对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尔允反握住昙清的手,眼中的决然就像是此刻与日光同辉的月光,她如立誓般的一点头,“我与殿下,同进同退。”
“好,”昙清柔声说着,握着尔允的手,另一手扶在她的腰侧,“来。”带着尔允站了起来。
他们面对向帝宫的方向。
她不再是帝子妃明惜水,而是阴司冥界的公主司徒尔允。
他也不再是小殿下柏琰,而是光风霁月的太子昙清。
对视一眼,决心缠绕在一起,昙清解开了时间暂停的法术。
同时,解开了这个覆盖整个天地的、巨大的幻象。
下一刻,荒废的东宫就宛如时间倒流那样,青绿色的苔痕飞快退去,露出鲜红的迎着光芒的宫墙;爬满宫阙的藤蔓极速地缩回脚下的云朵里,重新展露金色的殿门和波光粼粼的黛瓦。
日月星共同生辉,世间百鸟齐鸣,一道道彩虹,跨越东宫之顶,铺开半边天阙的七彩霞光。
昆山玉响,万花盛开。
这个因失去主人而在匍匐中腐朽的东宫,活了!
太子昙清,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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