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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肆意的大笑:“来啊,继续泼!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来啊!”

又是一大盆液体泼来,这次是粘稠的蜂蜜。

蜂蜜混合着辣椒水,将祁小侯爷所有伤口都腐蚀出翻卷的皮肉。他在低吼中大笑,口中疯狂地喊着:“老天爷无眼,你们把我折磨得越狠,只能让我变成越厉害的鬼!待做了鬼,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开膛破肚,让你们都来陪我和玄珠!”

蜂蜜的味道,最是招蛇虫鼠蚁。这地牢里的老鼠蟑螂,犹如蝗虫般被吸引而来,爬上祁小侯爷的衣衫,爬上他的伤口,啃食他的肉,喝他的血,用冰冷的恶心的触角,在他的伤口上不断地划着。

他每笑一声,都会惊动身上的老鼠四窜,接着就继续一窝蜂地爬回来,将他当作一具腐坏美味的尸体般。

祁小侯爷仿若未觉,他蓦地挥开身上的老鼠蟑螂,从衣襟领口的深处取出一块玉佩。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就像捧着一个无比珍惜的东西,生怕稍微用力大一点,就会将它捏碎。

在看到这玉佩的一瞬,王玄珠瞪大眼睛,忘记呼吸。

这是她从小佩戴到大的玉佩,亦是小时候祁琏送给她的。

祁小侯爷用一双满是血污的手,小心地、紧紧地将玉佩贴在胸膛。他还在笑,无视泼了他辣椒与蜂蜜的公主手下们,一双眼中有着难以想象的明亮,盯着这块雕镂着兔子的玉佩。

玄珠是属兔子的。

他眼中落下泪来,“玄珠,玄珠……你说,我此刻的痛苦,是不是就是你临死前所感受到的?”

沙哑的声音,却是满腔的深情:“玄珠,你别怕,有我陪着你,有我陪着你……等我去找你,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祁琏!”王玄珠的心墙彻底轰塌了,这一声冲出口中,仿佛带着鲜血的味道。

玉澧猛然一惊,她在王玄珠的脸上,看到一种似是不属于她的疯狂。

玉澧从未见过这样的王玄珠,她眼中是一种仿佛要燃烧到丝毫不剩的决绝,那么的亮,就像雪原上满眼白色的雪,刺得玉澧竟觉得无法承受。

玉澧的心里也有什么跳了一下,她忽而怔怔地想着,这个样子的玄珠,像不像是自己刚觉醒原书时表现出的那种陌生而颠覆的模样?

大约是了,原来那时的自己是这样的。而今日的玄珠,就是昔日的自己。

下一刻王玄珠爆发了,玉澧竟发现,自己已下不去手阻止她了。

王玄珠抓着两团云,狠狠掼在公主手下的身上。他们惨叫着,遭受看不见的重击,倒飞着撞在牢门上,当场晕死过去。

王玄珠大口大口喘气,横眉怒目瞪着他们。

她不管了,就算杀人,她也不管了!

凭什么他们能杀她,能这样迫害祁琏,她却不可以杀他们?

汐音因王玄珠的爆发,惊得身体发凉,这还是那个稳吞腼腆的王府君吗?

短暂的死寂中,是王玄珠愤怒的呼吸声。

突然,祁小侯爷的喊声打破这一切。

“玄珠!玄珠,是你吗?玄珠!”

王玄珠蓦地一惊,甩头看向祁小侯爷,双唇张着,满眼是泪。

直到看到对方捏着她的玉佩,撑着墙,硬是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站起来,在地牢中不断跌跌撞撞却又虔诚凝望的模样,她才明白,祁琏并没有看见自己。

她还以为刚刚自己不小心现形,原来不是,只是祁琏他……

“玄珠,玄珠!我知道是你,玄珠!”

祁小侯爷的眼睛明亮的好像曙光,能够刺透整个黑暗的地牢,那种奇异的喜悦,在他苍白的面孔上洇出了红色。

猛地他因为伤势太重而失去平衡,跌倒在地,惊散了一地的老鼠,他却丝毫不觉得狼狈与疼痛,双手握着王玄珠的玉佩,得偿所愿似地笑起来:“玄珠,一定是玄珠的在天之灵在帮我……玄珠,我就知道的,你终究还是愿意回头看我一眼,看这儿有个笨蛋一直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