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到魂魄的深处。玉澧怔怔。
“宁大人。”玉澧来到宁淮序身前。
宁淮序扶着水榭的美人靠起身,他打量着玉澧,眼中有些莫测的神色,而后道:“去休息吧。”
“是。”
宁淮序又笑问:“客房都在哪里,是不是也都选好了,不需要侍女带你过去?”
玉澧脸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热度又起来了,她别过目光,嗔道:“宁大人,您怎么这样恶劣?”
一语落下,却半晌没听到宁淮序的声音。
玉澧发烫的脸渐渐被心中升起的疑惑冷却下去,她挪回目光,却看到宁淮序一瞬不瞬盯着她,他的目光落在她左耳上。
他抬起手,轻轻拈住她的耳环。
玉澧僵了一下,被拈住的耳环微微带动她耳洞里的钩子,耳肉被轻轻扯动的感觉传来。
玉澧看着宁淮序专注的、甚至有一次小心翼翼的神色,他将这枚耳环取下。
“宁大人……”玉澧不解。
宁淮序招来侍女。
只见侍女捧着一个金色的小盒走来,双手奉上,盒中竟是已然准备好的一对新耳环。
一对青色的,东陵石做成的鱼鳞流苏耳环。
玉澧听见自己的心,发出一丝酥麻的响动。
“宁大人……”
宁淮序拿起一枚耳环,一手轻轻握住玉澧的耳垂,将耳环为她戴上。
他的手依旧是微凉的温度,并不热,可玉澧却没来由觉得,被他握在指腹下的耳垂变得很烫、很烫。那一块与他指腹接触的触感,亦好像被无限放大。
戴好一边的耳环,宁淮序又为玉澧戴好另一边。
他松开手。
耳环上晃动的流苏发出低低的玎玲响声,玉澧却觉得,分不清这是耳环的声音,还是她心里的声音。
玉澧喃喃:“多谢宁大人。”
宁淮序默了默,一只手轻轻放到玉澧的背后,将她向自己揽了揽。
玉澧微惊。她就这样向前一步,离宁淮序很近很近,看起来就快要到他的怀中,却还与他保持着最后的一点距离。
宁淮序的手抚在她背后,显得有些笨拙,他沉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玉澧疑惑,但是转而,便知道宁淮序的话意了。
他让她忍受了一个月的折磨,对不起。
还有,他这副身子骨,无法娶她,也无法给她幸福,对不起。
玉澧反倒笑了:“大人说什么呢?您何尝有对不起我,是我欠您才对。”
宁淮序低眸,看进玉澧的眼。两人的眼睛离得很近,近的可以清楚地看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你欠本君什么?”
“欠您很多。”玉澧笑一笑。
一条命,和永不超生的灵魂。
“是么……”宁淮序呢喃。
片刻后,他松开玉澧,向后退一步,“去休息吧。”他向侍女使了个眼色。
玉澧却未走,反是向前一步,伸出手抱住宁淮序的腰,脸抵住他胸口。
宁淮序身躯一僵。
正靠近的侍女也忙低下头,非礼勿视。
昏暗的灯光下,玉澧眼中是雪一般的清亮认真:“宁大人,我虽然暂时找不到弥补您护心鳞的办法,但我不会放弃的,还有……”
眼中染上一抹厉色,“您给我送去的天材地宝,我查阅过兰台藏书殿的书籍,那些天材地宝里有几样对延缓您的病情分明有用,您却送给我。您是不知道,还是完全不在乎?”
没给宁淮序回话的时间,玉澧道:“那几味仙药我都没吃,明日我给您送回来,盯着您服下。宁大人,就算您再不在乎自己,我也一定不会让您……”
“形神俱灭”这四字,太过刺痛,终是没能说出,“我说什么也要改变您以为的既定命运!”
玉澧说罢,松开宁淮序,“大人,我去休息了,您也好好休息。”她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