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后跟着一座雪山,她走到哪里,雪山就跟到哪里。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什么都没有。
而她睁开眼闭上眼,眼前都是宁淮序,都是那条被万剑穿身的黑龙。
他死时的样子,像是这世间最宏大、最惨烈的一件工艺品。黑色的身躯,白色的剑,红色的血,色彩的冲击带着如战车般轰鸣的悲痛和绝望,碾碎了玉澧的一颗心。
梦中的玉澧呼吸不过来,在贝壳床上挣扎着,宛如一条缺水干涸的游鱼,在浅滩艰难地张着腮呼吸。
“宁大人……宁淮序……”她唇间泄露出颤抖的梦呓。
不要,不要这样。
或许是因着她的乞求,梦里的画面变了。
画面一转,就到了她和宁淮序彼此交缠在一起。天昏地暗,她被黑龙死死缠住,被一下一下攻占,被疯狂索取……他不知疲倦,贪婪无比。她只能承受,将自己的柔软和甜蜜都奉给他。
她也只能去掐他的龙鳞。
龙鳞……模模糊糊间怎么觉得,他心口的位置,鳞片之下好像缺了一小块……
玉澧猛然惊醒。
深夜的河神府,寂静万分。她没有点蜡烛,周围全是黑色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她的手下是床褥熟悉的布料触感,和熟悉的绣花针脚。
她躺在自己的贝壳大床上,一下一下地喘气,额角有黏腻的汗水。
玉澧睁着一双杏眸,愣愣地想着:龙鳞、龙鳞……
她想起来了!
这个月在宁淮序的龙宫里,和他那样亲密的在一起,她想起黑龙胸口处,有两块鳞片之间藏着一个缺口。
那时被折腾得厉害,她并未注意,胡乱掐那些鳞片,却正好在扒开两片相连的龙鳞时,看到下面缺了一块,而其他的龙鳞下面都是实实在在的。只是玉澧刚看到这个时,都还什么都没联想呢,黑龙就换了个姿势,还把她的姿势也换了,后面她就全忘记这事。
现在想来,那个小小的缺口,是否就是关键?
那缺口的位置,正在黑龙的心口处。
玉澧蓦地倒吸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也不禁按在自己心口。
她猛然想到一件事,龙族的护心鳞!
那是龙的生命之源,是他们的命根。
玉澧当即从床上下来,随意从梳妆台上拿过一支簪子绾发,便奔出河神府。
她要去找师父,北方玄帝!
师父见多识广,她要去向师父询问,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护心鳞……如果宁淮序真的是因为护心鳞……
她一定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此刻,玉澧不知道的是,不眠的人不只有她,还有宁淮序。
山间的龙宫,灯火通明。
黑水晶打造的大殿里,烛火如繁星,交错的光影落在宁淮序周身,在他身后拉下片片颀长的重影。
他立在一尊鬼斧神工般的黑珊瑚前。
这是宁淮序答应送给余姝容的生辰礼物。
宁靖川拿不出这样好的东西给余姝容,而他宁淮序可以。
余姝容对黑珊瑚无比渴求,兰台宴会上,宁淮序记得,余姝容在听说可以得到他送的黑珊瑚时,双眼都亮了,亮的好像当夜的星星。
而这尊黑珊瑚,是宁淮序先前为余姝容寻到的,之后就藏在他的龙宫里,只待在最合适的时机,送至余姝容面前,惊艳四座,也让宁靖川颜面扫地。
可现在……
宁淮序抬起手,抚在黑珊瑚身上。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用力。
偌大的黑珊瑚,一瞬间,犹如一座轰然倒塌的城,碎成一地碎片,再不复存在。
看来余姝容的生辰宴上,宁靖川不会颜面扫地了,颜面扫地的人会是他宁淮序。
无所谓,反正这尊黑珊瑚,他是不会送了。
他已要了玉澧的身子,若再向余姝容献殷勤,那他成什么了?
“龙君。”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