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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绮在听到倚湘话的刹那, 脑中几乎呼啸着升起一道念头。

陈寰……疯了!

头皮宛如炸开,脑中一瞬空白,接着一颗心被危机感猛然攫住。

文绮连忙让倚湘去帝宫告状, 自己匆忙赶回紫蝶族,“快去!”

文绮想,陈寰是真的疯了, 动用军队只为一己私欲!那三十万大军,从不是他的私兵。陈寰这是不考虑后果,自己的前程、荣耀、地位,全都不要了吗?!

文绮一路风驰电掣,渐渐的, 她看见了远方的紫蝶族。

黑压压的军队,像是漫天的乌云般,几欲压倒整座王国。

天地间本是明亮的白昼, 可王国却被笼罩于黑夜里,不见天日。

文绮从天空向下,冲进王城, 也从白昼瞬间冲进黑夜。

密不透光的黑夜, 犹如绞绳般将一整个王国勒住。文绮看到乌压压的军队,持着长枪凌驾于她的臣民之上。

臣民们在试图反抗, 可是却被军队像是踩死蝼蚁般残酷地镇压。

呼喊声四起, 血流成河。

头顶黯淡的月光都变成血红色,一轮红月下, 是陈寰疯狂而压抑的脸。

“陈寰,住手!”文绮驾云, 冲到了陈寰面前。

这一瞬,陈寰的眼中亮起莫大的欣喜, 就像是于绝路中抓住一抹阳光。他向前,“夫人……你终于来了。”

文绮驾云退开,和陈寰拉开距离。他们脚下,是肆虐紫蝶族的三十万大军,犹如凶悍的蝗虫,犹如黑压压的潮水。臣民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有逃跑的,有被军队砍杀在地的。

城池染血,如泥犁地狱。

文绮的心都要碎了,冲天的怒火,将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催成红色。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声嘶力竭朝着陈寰大吼:“私调军队残害我紫蝶族,陈寰,你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赶紧收手,很快上界就会来拿你!”

陈寰却道:“你没有叫白帝来给你撑腰吗?”

文绮眼中冒火,手心里已经捏住鹿角雕。

然而陈寰却话锋一转,带着疯狂的颤抖的气音,甚至狰狞地笑起来:“本将军还给你的臣民留着一口气,但你敢喊白帝来,本将军就让三十万大军,血洗你全族!”

这个疯子!文绮指着陈寰的脸大骂:“你可还记得你是荡魔将军,可还记得你的刀剑应指向的是魔域!陈寰,你疯了,我到底是你的救命恩人。到头来你就是这样对待我和紫蝶族的,而今种种,是我错了,从一开始我就该让你死在那个山野!”

“我是因为你才变得如此!”陈寰也大吼出声,他发了狂地颤抖,身体像是不受控制地抽搐,歇斯底里到极点,“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不肯与我从头来过。只因为我被人蒙骗,我就罪大恶极,连悔改的机会都没有吗?”

“文绮,文绮,我错了,我一想到当初你救下我,再想到如今你我这般,你可知我有多难受……”陈寰痛苦道,“你为何不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从我知道自己被骗的那一刻起,我所有的爱都是因你而汹涌的。我无法忍受你不在我身边,更无法接受你不要我……”

陈寰动容地道:“文绮,和离了没关系,我愿意再次聘你为妻。只要你愿意,我这就撤回大军,亲自去向天帝说明情况。”

这就是陈寰所谓的爱。文绮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苍凉的笑声,说不出是笑,还是怒。那种混合在笑声中的怒意,让她整个人都仿佛发了狠,看向陈寰的眼神是无与伦比的讽刺。

这就是他的爱。让三十万军队把兵戈指向她的臣民,将他们重伤在地,却说为他们留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的爱。拿整个紫蝶族为要挟,要她接受这份爱,否则就屠她的城,灭她的国。

错的是她。

因为她没有原谅他,因为她非要与他和离。

对,她是错了。她错在不该让陈寰活着!她错在没有早先铤而走险,直接将陈寰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