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的小辈,却在扶光这里学得规规矩矩的。
景颐也不知道扶光是什么时候传音让她们候在这里,她回眸,询问的眼神睇向随她一起出殿的扶光:“帝君,这是?”
扶光道:“你备嫁的日子,要是缺人手,用得上她们两个,就传音唤她们。她们也能办其他事,都随你使唤。”
景颐想了想:“那就让她们去帮我爹娘归拢聘礼吧。”帝君送的聘礼太多,让帝君这边的人帮忙归拢,爹娘那边一定能省很多力气。
扶光笑道:“都好。”
接着扶光抬手,长指在虚空轻轻一划,就割开空间,将手边同吞云宫的后殿相连。
由此,扶光转瞬就从后殿取来一件狐裘斗篷,相当的驾轻就熟。
“来,岁岁,披上点。”扶光亲自展开狐裘斗篷,盖在景颐身子上。
景颐讷讷无言,包裹身体的斗篷传来的温暖,和她心中感受到的温暖,像是涟漪一样一波一波地共鸣。
这件狐裘斗篷,穿在身上柔软的好像花瓣,又隔绝了夜晚的凉风,让景颐从头到脚如同浸入温水里,舒服极了。
大红色的狐裘,衬得她整个人像是一团火焰,把整个吞云宫都点亮了。
长长的棕黑波浪卷发,半簪半披,有几缕搭在斗篷上,红棕分明。狐裘的领口那里,镶了一圈的白色风毛,簇拥着景颐的脸,把这张艳压群芳的脸更修饰得轮廓精致。
“手给本尊。”扶光说。
景颐顿了一下,将手给他。
扶光握住景颐的手,牵着她走向宫门。
宫门处,属于扶光的专属天车,已经等在这里。两侧还有些吞云宫的侍者,皆恭谨地弯着腰,仪仗感十足。
扶光把景颐拉上车。
他的专属天车,和他这人的气质一样,颜色深厚的车上雕花繁复,车窗盘着两条腾蛇雕刻,车顶四角是四只螭吻。车上镶金边,沉稳而张扬。拉车的苍雀也是气场非凡,展开翅膀时硬朗雄健。
车内一应陈设,无不奢华厚重,处处彰显扶光的地位和气派。
景颐想,能同扶光一起坐进这辆车的人,万年来一定寥寥无几。
这种珍重,让景颐心中熨帖,不过同时也有些紧张。帝君这样高调,要不了明早,整个上界都要知道他们的事了,到时候……她的红鸾殿一定会被友人围得水泄不通。
倒是此刻,作为友人的楚娴、司巧、瑰儿,还在景阮的竹林玩叶子戏。
天已黑,景阮就召来竹林里的萤火虫,让它们充当灯烛,照亮牌面。
楚娴问景阮:“不是说景颐很快就回来吗?莫非真是太忙,不回来了?”
景阮只悠悠笑道:“管她做什么?玩咱们的,丫头们高兴就好。”
抵达崤山时,夜色已是更浓。
崤山宫殿灯火通明,崤山君和崤山君夫人还在等着景颐,还未歇下。
当看见扶光帝君的天车掠月而来,从天而降,再看到自家女儿被帝君从天车上抱下来,还裹着一条价值连城的狐裘斗篷,崤山君夫妻二人不禁对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崤山君夫人百感交集之余,还为那件狐裘斗篷深深震惊。
她家岁岁没见过这是什么狐裘,她在世时间久,却是见过的。
这是用九尾火狐褪下的毛,织成的。
九尾火狐是九尾狐族中最稀少的一类,上古时候还有那么几十只的,到近两千年,纯种的九尾火狐就只剩下天后和南方赤帝两人了。
天后又在千年前驾崩,流淌了她血脉的废太子昙清,也消散于天地之间。
如今别说纯种的九尾火狐只剩下南方赤帝,就连体内流有九尾火狐血液的人,都已经找不到了。
而这件狐裘斗篷,却源自纯种的九尾火狐,斗篷的岁数,怕是比岁岁都大一轮,定然是上古时候就有的。而每一只九尾火狐,隔一百年才会褪下一小撮毛。能织成这样一件斗篷,只能是上古时候那几十只九尾火狐合力才成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