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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身上灰头土脸, 恰好途经溢出溪流, 杜子涵去洗手, 手掌心的茧子被磨得通红: “流民越来越多了, 中楚府那些百姓起义称王, 流民就往燕州逃过来。天天打灰干活的, 不知道读的是土木工程。你也差不多。”

时书: “没办法, 人总不能一辈子不干活不工作。”

杜子涵看他: “能。人能。”

“…”

不是。时书顿了一下, 也到水坑里把手上的灰尘洗干净, 这时候, 身旁路过几个医药局的人, 弓着腰在河边清洗草药, 被飘扬的芦苇挡住了半边身子, 聊天声不近不远传过来: “我听说, 平将军的精锐铁骑都开拔去了界河, 我看这收复永安府和部府不是空穴来风啊! ”

“这等机密大事, 你怎么知道?”

“我前几天给中军帐外那些幕僚看病, 偶听他们闲聊到的。还听说, 东都的太监急得跳脚, 说国丈老爷的军队还没到, 收复山河的不世之功怎么让谢将军独吞了? 简直岂有此理, 哈哈哈哈!”

“你听到的还真不少。”

“可不要出去乱说啊。东都那群吸血虫, 就知道不劳而获抢功。要真有其事, 谢将军干得大快人心! ”

“……”

时书把手洗的白白净净, 慢慢目睹两个药医离去: “谢无炽在北军的名声, 没得说——回去了! ”

杜子涵: “你老公今晚不在家, 不然到仇军营睡去? ”

时书思考了一瞬, 懒洋洋笑道: “可以啊, 睡大通铺很不错, 晚上一大堆天可以聊, 就是最近降温, 后背靠着地干冷, 睡着太冷了我去! ”

“这么挤着才暖和吧? 那我们找宋思南。”

“走走走。”

时书直起腰, 忽然想起了一个体温很高的人, 一到冬天靠着他睡觉就暖和。但这个人, 最近忙着大事, 除了例行给他写信, 倒是没什么联系了。

“怎么还不回来……”时书嘀咕出了声。

“驾! 吁! ”眼前忽然出现一匹快马, 正在边走边查看, 见到时书猛地勒住马缰绳, 跳下马来:“二公子! 小的找了半晌, 归义的宙池王一路颠簸到咱们这儿来了, 谢将军让二公子易装, 速去大营门口接人! ”

时书: “我哥回来了? ??”

“是! 谢将军”, 时书转头看杜子涵: “那什么, 我陪个人——”

杜子涵露出个“我都懂”的表情: “回去吧, 今晚的大通铺少了你照样温暖, 你赶紧去履行你的职责吧。”

什么职责? 陪谢无炽睡的职责吗?

时书: “哎, 子涵怎么说话呢? ”

时书一边抬手想和他说个一二三, 表示自己不那么重色轻友, 但双腿已经准备跑路了, 指着他边说边后退: “我警告你不要诽谤我。”

杜子涵痛心疾首: “你看看你, 被他玩的跟狗一样! ”

“…”

不多说, 跑路。

时书哪管这么多, 翻身骑上马朝中军大营疾驰而去, 心跳到了嗓子眼。一回到大营, 立刻换上更严肃的礼服, 和其他人一同在营门等候这支胜利之师。

北方秋天转瞬即逝, 天边黄云漫漫, 连天衰草。正式外交场合中黑茫茫一片的武将和卫兵, 气氛肃穆凝重。远远看见天际尽头显露出旗杆, 接下来是一匹一匹的骏马, 如蚂蚁一般陈列。

在他们背后, 仪仗队兵马绵延不绝, 到处有人探头探脑观看。

时书也在观望, 忽然。出现了一袭挺拔的身影, 谢无炽身披狐裘, 一马在前踏雪凌霜, 身姿极为持重森严。身旁枣红大马坐着的正是宙池王。同时诸多旻人军马被北军引领而去, 场面纷纷乱乱。

时书喜悦有加: “谢……”

归顺的异族首领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