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听起来很复杂。”砂金道。
“有点,陈年旧事,多说无益,至少我很感谢阿哈,要不是祂瞥视我,我或许连推开那扇门的机会都没有。”兰索笑了笑。
砂金看着他故作轻松的神情,说:“不开心的时候可以不笑的。”
兰索一怔,唇角提起的弧度落了下去。
房间里非常安静,躁动的灰雾们像死了一样,凝固在房间各处,没有起伏,停止呼吸,如沉沉的黑水,浓重而压抑。
砂金知道,面前的人很难过。
厚重的、无法化开的哀伤和悔恨顺着灰雾流淌出来,无形中淹没了房间。
过了一会,兰索起身,“突然想起来,我还泡了一壶水果茶没拿上来,居然忘记了。”
椅子被拉开,在地面发出呲啦一声,他走进厨房,关门,遮住略显颓丧的背影。
他一走,客厅里的灰雾瞬间倒下。
砂金接住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使者,放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顺毛捋,斟酌语言想点能安慰人的办法,意外听见一阵奇怪的钟声在耳边回荡。
钟声洪亮、邈远,透着一股无法参透的恢弘和神性。
他神情恍惚,看向远方,本能告诉他,有什么不可阻挡的事情发生了。
下一秒,他身体一歪,靠在隆起的灰雾上,闭上了眼睛。
——
兰索站在厨房前,他弯腰从橱柜中拿出杯子,洗干净,正要转身放进托盘,忽然感到不对劲。
他环视四周,不知何时,他居然站在了一处营帐内。
帐内灯光昏暗,绣有繁复花纹的深红祭祀毯铺在地面,浮灰如萤火,在暗光中飘动。
具有异族风格的木质家具造型独特,卷帐的细绳用了相当罕见的编织法,结实又漂亮。洗干净的衣服收在角落,门口摆放的剑术图籍刚翻到第一页,上面签着一串波浪般的文字。
一切皆如昨日那般清晰。
兰索低头,看向手里捧着的陨铁长剑,他脑中空白了一瞬,似乎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但本能比思维更快,他几乎条件反射地挽了个剑花,习惯性将剑收进背后的剑鞘中。
剑鞘就在背后。
他走向镜子的位置,那里果然有一面抛光不太好的镜子,勉强照出他现在的模样。
他穿着一身艾卡亚什特有的长袖长衣,胸口和手臂处绑着固定带,背后,皮质剑鞘贯穿背部,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特别修长。
他怔愣地注视着镜中的自己,过了一会,才走出营帐。
帐外,火红色的黄昏在寂静中燃烧。
兰索看向某个方向,那里有一棵巨大的树木,叶片宽大,树枝茂密,在地上遮出一片片云朵般的阴影。
如他所想,那里很快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女人提着竹筐,筐里装着甜果,她步伐轻盈地走到兰索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
“兰索,你偷懒了吧?艾拉蒙德给你布置的剑术作业是不是又没做?”
剑术作业?
兰索看着女人,注视对方生动的表情、神采飞扬的姿态、干练有力的动作,久违地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遗憾。
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压抑又苦涩,无法呼吸。
见兰索满脸委屈和忧伤,她姣好的五官露出一点无奈,踮起脚,摸了摸兰索的脑袋。
“行了,别撒娇了,你这家伙,多大人了。来吃东西,吃完了晚上跟我和艾拉蒙德一起巡夜,这次去你最想去的那片战场。”
兰索看着她,没说话。
“怎么,高兴得说不出话了?”女人眨眨眼,关切道。
“没,你……。”兰索慢吞吞道。
“你什么你,叫卡黛雅姐姐。”卡黛雅戳了下兰索的额头。
“卡黛雅,姐姐。”兰索嘟哝。
“对嘛,就算你现在长得比我高了,也是我弟弟,懂吗?赶紧过来,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