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沈凝偏头疑惑看向不做声死盯着视频的白萍，玩笑道：“是不是我这大话说的，让您都没有说话的欲望了？”

白萍嘴角动了动，问道：“沈总，全名是沈辞亭吗？”

“是啊。”沈凝一乐，“都姓沈，和我一个姓，搞不好我们祖上还是同个祖宗呢。”

白萍属于明知故问，几十年过去，她已经尽显老态，和她年龄相差不大的沈辞亭却依旧被岁月偏爱，除了时光在他身上沉淀出的阅历，白萍看着他，几乎和年轻时候没什么区别。

她第一眼就认出了人。

沈凝还在傻乐着，白萍内心蓦然悲凉，傻孙女，节目里面的那个人和你有着亲近的血脉联系。你在为和他可能是同个祖宗感到与有荣焉，其实他是你的亲叔公，你爷爷的亲弟弟，你爸爸的亲小叔！

“奶奶，您说怎么出息的人都凑一块儿去了呢？”沈凝刚看完节目，谈兴正浓，“您没看到完整的节目，前面还有一期，也是沈总他们的老朋友。我爸总说不要和关系好的兄弟搭伙做生意，很容易赔了钱又丢了兄弟，您说这些大老板们是怎么做到几十年没闹矛盾和和气气的？难道是他们在彼此的产业中持的有股份？可以互相挟制？”

一个人的性格和追求以及野心不可能和另外的人完全一样，当合作双方步调不一致时，滋生各种想法是必然的。讲真，虽然节目里好兄弟一起扶持创业最后都成大佬的经历让人羡慕向往，但其中真的没有丁点龌龊吗？

沈凝不知不觉喃喃出声，白萍将视频进度条拉到最前面，这方面她倒是可以替孙女解惑，“是沈辞沈总把他们凝聚在了一起，万事起步难，从无到有的路子，是沈总一手拉拔起来的，只要他在，他们几个没有机会生出龃龉的。”

“可升米恩斗米仇，奶奶您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的发家史，大老板们心里真会不介意吗？”

功成名就之后，人的劣根性作祟，有些人是耻于提起过去的。

“他们几个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维护对方在巷子里跟个泼妇一样骂过街，五个人分着一起喝两毛钱买的一瓶汽水我想象不出来他们会因为利益分割撕破脸的场面。”白萍摇摇头，眼里充斥着过往回忆，“或许这些年他们有过不睦的时候，但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和我们这些外人没什么关系。”

“而且你只记得麻子陈勇他们总说沈辞亭在他们赚到的第一桶金中占的重要作用，其实沈辞亭自己挂在嘴边的，经常是说CT百货最艰难的时刻，都是麻子他们在背后尽全力帮忙支撑下来的。”

所以并不存在一方总是付出一方只会索取，良好关系的维持，一定是双方共同努力的结果。

沈凝津津有味听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突然她灵光一闪，“奶奶，节目上都没有这些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就好像亲眼见证过一样！”

“不对”沈凝头脑风暴，跳下沙发兴奋的蹦蹦跳跳，“我想起来了，是老家对不对！我们老家和沈总他们的老家在一块儿，我想想啊，沈总很少提及他的家庭，但陈总麻总他们有说过。”

是哪儿呢，沈凝敲敲太阳穴，“鞋厂机械厂的家属区筒子楼！”

“奶奶，你说过你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鞋厂。”沈凝双眼亮晶晶的，“您是不是从小就认识沈总他们，甚至还是看着他们长大的？”

“我猜的对不对？奶奶。”

沈凝嘟着嘴，她奶奶藏得也太深了。

她拉着白萍的手臂晃来晃去，“您再多和我说点沈总他们小时候的趣事吧，我就好奇听听，不会发到网上透露他们过往隐私的。”

“奶奶，您和沈总他们有交集吗？”

沈凝问出来后深深觉得自己真是太敢想了。

哪成想白萍真点了点头，也是沈凝借着节目赶着了趟，不然平时想从白萍口中得知，没这么容易。

白萍包括沈茂沈芝，这些年一直在有意无意忽略着沈辞亭的信息，无他，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失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