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韫笑了笑,搂着她阖眼。
一室静谧,江絮雾睡不着,许是经历刚刚那幕,硬是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几炷香的工夫,江絮雾快要陷入昏睡中。
却隐约感觉到身边人似乎有了别的动静。
江絮雾屏气,偷偷睁眼,却发现裴少韫竟然醒来了,而且貌似要去别的地方。
她忽然想到上辈子裴少韫从不留宿,心头异样令她扼住了裴少韫的手腕。
裴少韫的手腕很冷,似如白月,江絮雾第一次主动接近他,才发现他身上冷得可怕,她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听到裴少韫温笑道:“小娘子?你没睡?”
“我睡了刚醒,你要去哪里。”
江絮雾奇怪,他上辈子都不愿意留宿,她又想到这辈子,之前她昏迷后,醒来裴少韫不在身边。
裴少韫闻言一笑,“我不喜欢身边有人。”
“为什么?”
“疑心过重。”裴少韫见江絮雾对他没有怒气,原本以为这几日将她锁在厢房,她见到自己会很生气,可见江絮雾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怒意。
虽然知道很奇怪,但裴少韫知道江絮雾逃不开这里,压住心中的疑虑,他唇角勾起。
江絮雾没承想他夜不留宿的缘由,是疑心过重,不过倒是也符合他的作风。
她这样想着,继续追问,“为什么疑心很重?”
裴少韫玩味一笑,重新坐在床边,因没有掌灯,但裴少韫从小习武,五感过人,自是能大致看清江絮雾的面容轮廓。
不过他虽看不清,但心底能描摹她的大致模样。
“小娘子为什么想问这个。”
“我好奇。”江絮雾看不清,但也能感知他坐在自己身侧。
两人没一搭有一搭闲聊起来,好似他们之前没有争吵过,而江絮雾也没有被他困住。
裴少韫心情尚好,并未解释,反而笑道:“小娘子要知道,好奇害死猫。”
见他不愿多说,江絮雾失去探究的想法,反正过几日她便能逃出去,没必要知道这么多。
于是江絮雾躺下,不想跟他多多周旋。
可裴少韫见她不愿意多问,眉眼轻佻,“你不继续问?”
“你又不说,我问什么?”江絮雾阖眼,懒得跟他废话,可男人来了兴致,又不愿意走,“说不定江小娘子继续问下去,我会告诉你呢?”
江絮雾困意已经来了,躺在锦褥里,发髻披散在床上,背对着他,似乎真的只是随意问问,并不想知道缘由。
裴少韫觉得自己古怪,明明是他威胁江絮雾,可见江絮雾不闻不问,他又心里不甘心,侧身躺回去。
江絮雾本来一个睡得好好,结果身侧又多了一个人,江絮雾都想骂他。
你不是疑心病重,怎么还不走。
可当她睁眼,腰肢再度被禁锢,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笑声,可这笑声里多了渗人意味,“其实小娘子知道吗?我的疑心病为何而来吗?”
江絮雾挣扎几下,发现他不肯松手,江絮雾懒得折腾,随便他自言自语,半阖的眼眸就差要合上,陡然间被他一句惊醒,“我六岁那年,不到一岁的弟弟死在我的身边。”
错乱的记忆纷纷而来,自寒冬腊月降生起,他从不曾笑过。
身边人不知缘由惧怕他,可母亲不会,母亲生的貌美温柔,会时常教导他为人之道,还会在他跟前帮他量衣裳。
年幼的裴少韫尚在母亲的庇护下长大,而后随着幼弟出生,母亲因弟弟出生,对他疏于照顾,在腊月那年,母亲因弟弟发热,急于派人去把他从学堂师父接回来,所幸学堂离家不远。
裴少韫身后跟着一名上了年纪的奴仆,那时的裴少韫都忘记面对到自己膝盖的雪,自己是怎么一路踩着雪回去的。
只是当他冷得瑟瑟发抖,见到母亲哄着在襁褓里的弟弟,屋内燃着炭火,母亲温柔地为他舀了一勺汤药。
年幼的裴少韫说不上来感受,他却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