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四季落叶,无人看管,萧条破败,却是她和阿兄幼年一起闲来无事躲在此处的好去处。
她步履轻慢,走进院子里,几声狸猫叫声此起彼伏,抱梅吓得瑟瑟发抖。
江絮雾握住她的手,抱梅这才大着胆子,与她一起往前走。
待到她们来到院子,江絮雾记得墙角有生锈的铜铲,于是她们两个人便去院子的角落寻来。
铜铲生锈,也不知多少年没用过。
江雾絮心不在此,便拿着铜铲去院子中的梨花树下挖了起来。
她幼年与阿兄读到谢逸的诗《踏莎行·柳絮轻飞》读到金利来传话的那句,她半坐在石碣上,指着梨花轻笑。
“阿兄,你瞧这里也有梨花。”不过花败,少了美景。
阿兄因此记住这点,以为她喜爱梨花,便在她院子里种了一棵梨花。
如今再度提及这诗,江絮雾明白应当是阿兄与她说。
她了解阿兄,正如阿兄了解她。
于是当她焦急地用铜铲挖出匣子后,她便将匣子抱在怀里,无视匣子表面有一层泥土。
抱梅见此迅速地用铜铲将泥埋回去,然后用脚踩了几下,将铜铲扔回去。
两人做完这一切,悄无声息地回到紫扶院。
待回到厢房,抱梅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而江絮雾将匣子打开,入眼是熟悉的香匣子,还有一本黄皮账本。
“这是?”江絮雾随意翻来几页,触目惊心的银两支处,她慌张地合上,而身边的蜡烛被打翻,差点要烧到她身上,还好抱梅见铜盆里还有水,便泼了上来。
江絮雾的身上瞬间洇了一片,浑身湿意,薄薄的布料黏在肌肤上,令他打了一个冷颤。
可她混不在乎,她在深思,阿兄到底私底下做了什么?
“小娘子?”抱梅将铜盆放下,想让小姐去换套衣裳,却见小娘子心不在焉,刚想再次开口,门外传来嘈杂的喧嚣声。
江絮雾回过神,立马将香匣子和账本私藏起来,可环顾一圈,她还未藏好,外头有敲门声,江絮雾朝抱梅使眼神,自个回到床上。
抱梅心领神会,将大门打开,见外头灯火通明,手持火把的几十个凶神恶煞官兵们正围在院子里。
“你们是?”抱梅攥紧了门边,只见几十个官兵领头的说。
“大理寺办案,你家小娘子可在。”
“在。”抱梅脸色苍白,看样子是被吓到,可她并没有躲开。
这时,一道温和的咳嗽声音从官兵的身后传来。
领头的官兵收起肃穆的表情,往后拱手,只见一袭圆领官袍的裴少韫闲庭雅步地走来-
厢房外,江絮雾将账本藏在床板压着,至于香匣子,她葬在了被褥里,再脱掉了半湿的衣衫,仍在檀木衣架上,换上了寝衣,因行事匆忙,她没听清门外的对话。
等到她换上寝衣,便听到步履轻慢的声音,她心下一慌。
“谁?”
床前被一扇山鸟青山的屏风挡住,隔绝了窥视。
也让来人停顿了脚步。
“江小娘子。”一声温和的轻笑,江絮雾不由蹙眉,“裴大人可知深夜造访,不是君子所为。”
“我是来搜查江府,江小娘子不必恐慌。”
本来这件事他不该管,可谁知官海沉浮,一朝官人,一朝罪臣。
裴少韫深谙江辞睢此事必定难以抽身,本想拘在大理寺带待上时日,谁知他背后的太子令他遭了无妄之灾,眼下再听闻要去江府搜查,他想到了江絮雾,便亲自请旨领兵搜查。
皇帝的目光威严扫视他,而他从容不迫,看不出半点私心。
“既然如此,希望裴大人好好搜查一番。”皇帝一道诏书下,裴少韫亲自应下。
待他领兵来到江府,已然深夜,江府的人大大小小都已入睡,待到他进入江府,鸡飞狗跳,人心惶恐,江府的灯四面亮起。
正在养伤的江父唯恐出大事,特意起身来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