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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下葬方式,他可以洒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上,也可以选择树葬,来年开成一棵郁郁葱葱的小树。

不过最大的可能是,那个时候的他还是想和爸爸妈妈埋在一起,于是他们一起被装在不见光的骨灰盒,一起长埋在地底。

他想过了那么多那么多压抑的可能,却还是没想到过,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可以被装在一个游戏的壳子里,然后隔着无法触及的玻璃,呆呆着去看着玩家和诡异。

玩家是秩序的破坏者,他们蔑视生死,他们不必理会人情世故、他们可以肆意妄为。

哪怕是在压抑的高中,也会有玩家揭竿而起、撕碎作业、掀翻桌子暴打老师,甚至嬉皮笑脸地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不顾游戏规则,不在乎学校里的诡异,毕竟这对玩家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唐郁?”身后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呼唤声。

唐郁怔然地回过头,对上了班主任的面容。

……

“听说你考上了安大。”老师接了一杯温水,感慨道:“真好啊,当初谁也没想到你真的能考上安大,但我知道你能行。每次我去教室的时候,你都是最早到的那一个。”

她看向了唐郁眼下淡淡的青黑,“在安大还适应吗?”

唐郁接过了水杯,轻声道:“安大的饭菜没有这里的好吃。”

老师笑了起来,“对,每一个回来的都这么说。”

阳光穿过蓝色玻璃窗,洒在了老师的背上。

唐郁看着这间办公室里被封死的窗户,铁制的防盗窗阻隔了这扇窗户从内朝外推开的可能性。

“哦对了。”她坐了下来,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打保管得很好的信件,“还记得这个吗?”

她眯着眼睛,从这打厚厚的信件里取出了一封未开封的信,递给了唐郁,“这是当初让你们给未来的自己写的信,还记得你之前写了些什么吗?”

唐郁怔了一下,抬起手,接过了这张薄薄的信封。

“是不是都快忘了还有这个东西了?你们忘了老师可没忘记,你瞧,封口贴都好好的,就等着你来拆呢。”

这是当初高一的时候,班主任在开班会时组织的一个小活动,让每个同学给未来的自己写一封信,等毕业之后再拆开。

大家写的大抵是对未来的期许,或是好奇未来的自己会考上什么样的大学、有没有追到唐郁、又或是有没有买到心仪的东西……

“你的愿望应该已经实现了吧?”老师故作好奇地凑近,看到唐郁下意识将信封反转的动作,她失笑道:“行了,老师不看。”

话音刚落,象征着午休结束的音乐声响起,老师闻声坐回了桌前,快速收拾着桌面上的试卷,有些急匆匆道:“哎呀,第一节是我的课,我得先走了,唐郁,你可以先在我这里呆着。”

唐郁送走了快步离开的老师,他走到办公桌前,看到桌面上摆放着的三年二班的合照,合照上的蓝眼睛也在看着唐郁。

“我们马上就到了。”

唐郁又被这句话唤醒,他茫然地睁开眼,看到了车窗外漆黑一片的天色。

……咦?

他为什么要说“又”?

夜晚的冷风灌进车窗吹得唐郁有些冷,不过这股冷意倒是把昏沉沉的脑子吹得清醒了几分。

唐郁感觉自己刚刚睡得不太安稳,似乎在反反复复做着一场噩梦,但噩梦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老婆,你醒了呀~”郁辜温暖开朗的嗓音传了过来,让唐郁很突兀地生出了一点陌生感。

似乎……郁辜不该这样说话?

奇怪,除了称谓发生了变化,别的语调声线不都和往常一样吗?他怎么会突然觉得这样的郁辜声音陌生?

长长的睫羽瑟缩地眨了一下,唐郁“嗯”了一声,鼻音有点浓地问:“我睡了很久吗?”

“是呀。”郁辜心疼道:“老婆晕车得很严重,一上车就在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