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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师从何人、又习得何种功法?渐渐的,便成为了妖都十大未解之谜之首。

起初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道剑光,薄薄的一片刃,脱鞘时毫无征兆,剑鸣却在刹那盖过所有天地浩大,成为此间唯一的声音。万籁俱寂,阒然无声,仿佛有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掩盖了一切生机,声连同形、色一并被这一剑抹去。天地还是那个天地,只是万事万物都被清空,仿佛被隙中驹的马蹄踏过。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眼前只有不断放大再放大的一点剑尖,犹如宣纸上的一滴浓墨,无尽氤氲、蔓延,占据了整个瞳孔。

所有血流向后退去,宛如时光倒流回到最初的起点,就连白寒自己都以为,所有的所有的都是倏然一梦。他的人生迅速向前翻阅,从青年到少年到孩提再到襁褓。最终他变成了一团无意识的血肉,透明的心脏微微起伏,经由脐带与母体连接。

再往前是什么?未成形的胎儿之前是什么?意识到这一点,他终于挣扎着恢复了一丝神智,却在此刻听闻一阵风声。

母体中也有风吗?他正兀自好奇,忽然风声止住,整个世界彻彻底底变成一片纯白,一丝声音也无。

原来剑尖已经到了眼前。

“落势”。

就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念出这两个字。那声音辨不出男女,也无关老少,因为人不会窥听神像的呢喃。大道之上的存在向你投去一瞥,无论含义,对渺小得下界之物来说都是恩赐。

他觉得自己的肉身解脱了。

闻丹歌双足落地,伸手止住了迎魁兴奋的嗡鸣。场下久久无人言语,半刻钟后,裁判才如梦初醒,宣布:“南景,胜。”

台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原来是押了南景的几个人,正对着满桌的金银欣喜若狂。若是以往,亏了的人少不了要抱怨几句,但这一次竟无人出声。

他们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剑中,恍惚不已。

保鸿信到底是一帮之主,见识心性都比一般人更多更稳。他示意手下的人敲锣击鼓,这是庆贺胜出者同时彰显帮威的一种方式。

震天动地的锣鼓声中,泰半金银财宝悉数收入囊中。保鸿信大手一挥,将它们统统赏赐给闻丹歌:“你做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

闻丹歌没有推辞,道谢过后就都收下。忽然,她余光瞥到某个离开的身影,动作一顿,告辞:“帮主,属下有些疲累。接下来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旁边立刻有人补充规则:“可是连赢三人才能晋级。护法不若再战两局?好教我们接着看看眼。”

保鸿信笑道:“这有何难?我切问在座诸位,谁愿意上前一试?”

人群中走出两人,用比面对白寒更迅捷的动作弃权。这次裁判没有要求闻丹歌再胜一人,十分痛快地宣布晋级,只在她要离开时拦住她,问了一句:“可否借护法的宝剑一观?”

闻丹歌瞥了眼他,没有说话。保鸿信开口替她解释:“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家传宝剑,旁人不可触摸。”

裁判点点头,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侧身让出一条路。闻丹歌告别保鸿信,却没有回家,直奔平陵坊应落逢住处。

她不会看错,那个背影就是落落。

扎好裤腿,在周围小妖见怪不怪的神情下翻身上墙,闻丹歌再一次卡在墙头。

因为应落逢开了门,倚着门问她:“为什么不走大门?”

闻丹歌默默翻回去,规规矩矩走了正门,轻咳一声:“习惯了。”

应落逢摇头:“梁上君子非君子。进来我看看你的伤。”

她想说血毒压根没有伤到自己,忽然忆起什么,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老老实实跟着进屋。应落逢翻出绷带和药酒,桌上列了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工具,不难看出他准备了很久。

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主动褪下衣衫展示给他看:“落落,真的没有受伤。”

应落逢紧抿着唇:“我分明看到你碰上血毒了。”

妖都众人是第一次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