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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叫停了丝竹,捻着佛珠笑眯眯道:“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雏凤清于老凤声。想当年你父亲在你这个年纪,不过两坛梨花白就倒啦。”

憋屈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他一声夸赞,金庚心中激动,拍了拍胸脯保证:“袁、袁叔,不是我和您吹!整个鸿运帮、不、整个妖都,就没有人比我更、更能喝!您别说两坛梨花白了,就是二十坛二百坛!也、也不在话下!”

这番话引得舞姬们又殷勤了几分,红袖添酒喂到他嘴边。金庚来者不拒,直喝得面红耳赤。袁厉端了一盏茶,吹了吹上头漂浮的茶沫,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哦?难道在鸿运帮中,二弟不管你们喝酒?梨花白随便喝?”

金庚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抱怨的地方,不吐不快:“哪能啊!管倒是不管,但这梨花白哪里是随便能喝到的?说出来也不怕您笑话,今个儿,还是我今年第二次喝!”

“第二次?帮中原来艰难至此了吗?二弟为何不肯与我说?”袁厉大惊,金庚猛地点头:“我没资格过问那些,只是瞧着手底下的兄弟越来越少,多少也能察觉一些。”

“唉、唉、唉!”袁厉连连叹气,不住摇头,“没想到我们兄弟三人,生疏至此,想当初也曾罢了、罢了,物是人非事事休,我也老了。”

听着他的叹息,金庚的酒也醒了些。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身上没有力气,现下连掀眼皮都有些吃力,更别说辨别袁厉的话:“袁叔您也别太担心老大说了,只要您肯把这块地方传、传给他,他定然好好给您养老”

袁厉冷笑一声,挥袖让舞姬把这个烂醉如泥的蠢猪抬下去。应落逢所在的乐师队伍也都沉寂下来,静静等待他的指示。

“给我养老他保鸿信真是好大的口气!偌大霓裳坊难道无人了吗?需要他一只臭狐狸指手画脚!”“哗啦”一声,价值连城的瓷盏碎了一地。一个舞姬不顾满地碎片,伏身道:“保鸿信已被困住,他身边那个南景往这边来了。”

“嗡——”一声错弦琵琶传来,袁厉皱了皱眉,没有理会乐师队伍里的异样,吩咐下去:“南景于我有用,先留下。保鸿信和金庚都杀了。”

“是。”明暗处几十道声音齐齐答复,应落逢抱紧琵琶,屏息凝神。

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推开,袁厉眼角的笑纹还未展开,在看清楚来人是保鸿信后彻底僵住。

“大兄!快走!有刺客——”保鸿信顶着半张脸的血,哭的血泪模糊,一上来就拉着袁厉往外走。袁厉稳了稳心神,道:“二弟稍安勿躁,你的脸上是怎么”“来不及了大兄!此地不宜久留,快随弟弟走!”他哭得情真意切,偏偏手下力气也不见小,袁厉被他托到门口,赶紧朝乐师队伍使眼色。

一个持笛的乐师走出队伍,还未上前便被保鸿信喝止:“站住!我认得你!你与那些贼人是一伙的!”

袁厉一怔:“二弟你或许是认错了,此人在楼中多年”“大哥无需多言!时间紧迫,谨慎些也是应该的。你们若是清白便退后!退后!”不知什么时候,保鸿信拾起了地上的碎瓷片,威胁似的朝乐师扬了扬。乐师唯恐他会伤到袁厉,犹豫着不敢上前。

袁厉心中暗骂不止,面上还要稳住保鸿信:“二弟,大哥知道你孝顺,大哥和你走,我们出了楼再说。”一边打手势让舞姬去里面抬出金庚。

金庚被人抬出来的时候脑袋还不清醒,看着面前一幕愣了愣神:“老大,这就动手了?”

蠢货!保鸿信差点没被他这句话气吐血!什么叫“这就动手了”,这不就是明晃晃告诉别人,是他先动的杀意吗?

果然,袁厉也早就不想装下去,一听金庚的话顺便变了脸,悲愤道:“二弟!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多年兄弟情分终究是不敌利益,你先是派人伤了三弟,现在又要对大哥痛下杀手?我可有一处对不起你?”

保鸿信恶狠狠剜了金庚一眼,反手将碎瓷片对准袁厉脖颈:“事到如今还假惺惺什么?我只一个要求,交出霓裳坊,我饶你不死!”

袁厉摇了摇头,叹气:“二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