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37 / 40)

的火灯微微闪了一下。

他们有所察觉,喀吱喀吱地抬起头,想要看清楚风的来源。

但下一秒,两颗头就齐齐脱离了脊骨,滚落在地上。

一道寒煞至极的杀气掠入临丹阙。

夜晚的临丹阙与白日截然不同,街道上穿行着许多那样的活死人,阴森得如同鬼域。

其实要避开他们也很容易。

这些活死人行动僵硬,五感滞缓。

如果魔尊千忌打算暗中潜伏,成百上千个活死人加在一起,大抵也连他的衣袂都碰不到。

可是他不避,也不躲。

他明目张胆堂而皇之地一路杀进去,近乎是发泄似的掐碎一颗颗头颅,眼底猩红,满身煞气滔天。

所过之处,活死人的身影便应声倒地,在夜色中发出沉闷的“咚” “咚”声。

青灰的石砖上铺出一道殷红血河。

就这么一路杀到主殿。

殿内中央有一张冰榻,冒着森白寒气。

临丹阙的主人未曾向外人透露姓名容貌。

少数人说见过他。

但那些少数人又分成了两部分。

有人说他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也有人说是个气质冷冽的少年,各执一词,众说纷纭。

直到此时,那位神秘莫测的临丹阙主正坐在冰榻之上,脸覆玄铁面具,怀里蜷着个赤身的人形。

人形用薄毯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垂落的一缕雪色长发。

乍一看去,像是魔首亦或人间世家训养的奴宠。

被临丹阙主视若珍宝似的抱在怀里,似乎还趁低声耳语时,轻吻了吻那一缕白发。

听见动静,临丹阙主掀起眼帘。

郁明烛逆着微弱的月光朝他走来,不紧不慢,踏地有声。

临丹阙主面具下传来沉闷的声音, “佑宁城主深夜来访,不觉得有些失礼吗?”

郁明烛恹恹垂眸,手中翻弄一柄折扇,姿态闲适风雅得像是在赏玩瑶宫的花,或逗弄仙台的鸟雀,而不曾沾染半分与杀伐与鲜血。

可事实上,扇刃上的血淋漓成线,正滴滴答答流淌不停。

闻言,他恍然大悟似的抬首,温润含笑, “深夜擅自登门来杀您,真是冒犯了。”

四目相对。

一刹的宁寂后,两道劲气悍然撞在一起。

“轰——”

冰榻被殃及,顷刻间碎裂。

临丹阙主只来得及将怀中之人往外一推,就被凶悍的魔气荡飞,不得不单膝一跪,化出长剑支着地面,堪堪停稳身形。

旋即,折扇从他面门险而扫过。

当啷,面具碎成两半落地。

他半跪在地,咳出一口血,冷冷抬头。

郁明烛的目光落在他脸上,顿了顿,轻轻笑了一声, “原来是你。”

眼前之人眉如银钩,眸似寒星,额心缀着一点鸽血般殷红的朱砂痣。

单看这幅面容,会觉得他仿佛生来少年意气,能醉邀明月下酒,也敢剑指九州苍穹。

可偏偏这样的人如今成了临丹阙主,亲手造出一座鬼城。

郁明烛噙着讽刺的笑容,折扇一开。

萧长清瞳孔骤缩。

“锵”的一声——

扇刃与玄铁护臂磕在一起,溅出一道火花似的光。

萧长清唇边沁出血线,额角不受控制地绷出道道青筋,却依旧无法阻止扇刃杀气一点点压下。

千钧一发之际。

萧长清忽然问: “你想救他吗?”

于是扇刃凛冽的锋芒陡然而止,停在他咽喉的毫厘之距。

郁明烛盯着他, “……你能救他?”

萧长清点头: “我能。”

明明从始至终都未有人清清楚楚说过那个“他”是谁,但此时此刻,两人心照不宣。

郁明烛漆黑如鸦羽的长睫投下一片阴影,就显得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