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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下才刚清醒一会,居然又困了,缩在被子里半睡半醒地犯懒。

郁明烛帮他掖好狐裘,柔声问: “晚上想吃什么?”

温珩揣着暖炉,垂眸思忖片刻, “想喝你煮的粥,还要桃花酥……”

说完,又顿了顿, “算了,这个时节没有桃花。”

昔日随云山的桃花经年盛放,即便冬日落了厚雪也依旧一茬一茬冒出新苞来,雪化后十里铺红。

如今随云山不再,人间找不到这个时节盛开的桃花了。

谁知,郁明烛道: “有的,你想吃就有。”

说完迎着他微诧的目光,在他唇边落下一吻,起身出门了。

……

温珩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有人轻手轻脚地卧在他身侧,隔着被子将他拥入怀中。

他费力地睁眼, “你回来了……”

郁明烛嗯了一声, “晚饭做好了,但你若是还困,再睡一会也好。”

温珩摇头, “不睡了。”

桌上一粥三菜,加一碟色泽诱人的桃花酥。

温珩拈着糕点咬了一口,惊奇道: “真的是桃花,你哪弄来的?”

郁明烛笑道: “先前趁花期收了些干花,要用的时候用温水泡开,掺上凝练的花露,味道色泽便可有七八分相似,可惜口感没有鲜花好。”

他轻声: “等以后回去佑宁,我叫人在庭院里多栽些桃花树,今年开花的时候补给你,好不好?”

温珩没应声,端起粥碗小口抿着。

桃花酥做得多,按照郁明烛对他的解,再喜欢的吃食也就吃那么一两口,剩下的就由郁明烛捡着吃。

所以郁明烛此时也同样十分随意,十分自然地捡起一块花糕咬了一口。

然后动作忽然滞住了。

他无声地抬眼,看向温珩, “玉生,这桃花酥的味道如何?”

温珩只当他是随口一问, “很好吃,很甜。”

郁明烛依旧那么静静看着他。

如果不与他相熟,大抵看不出那双漆黑如墨般的眸子里压抑的惊涛骇浪。

温珩一怔,逐渐意识到什么,放下了手里的半块桃花酥。

一阵近乎凝固的死寂。

甚至连温度都逐渐凉了下来。

郁明烛深吸一口气,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杭镇所处的位置是江南一带,饮食习惯与剑宗所在的北方颇有不同。

就例如厨房用的细细密密如棉雪一样的棉糖,而不是北方粗糙大粒的砂糖。

郁明烛不知这一点,所以在罐子里找砂糖时,实际上找到的是粗盐。

这份桃花糕咸涩难以入口。

而素来最挑剔的人吃得有滋有味,还说好吃,很甜。

郁明烛觉得自己离失控不远了,而眼前,温珩居然还迟疑着含糊,企图抵赖。

“你在说什么,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问你的身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状况的!”

郁明烛的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连带着先前几次不寻常也尽数在此刻翻了出来。

“前几日我让你帮我拿印信,就在你眼前的盒子你都看不清。”

“上次在南浔城,你说花环很香,可你不知那是催熟的不合时节的花,颜色好看,却根本没有任何香味。”

“这盘桃花酥,咸得连我都吃不下去,你说是甜的,很好吃……”

“你越来越畏寒,嗜睡,我起先以为你是肉身损耗太大才精神不佳,可现在你的破绽太多了,是不是……”

郁明烛滞一下了,声音微不可查地颤抖, “是不是已经严重到,你连装都装不下去的程度了?”

温珩皱了皱眉。

那几分迟疑和躲闪就如同导火线,郁明烛瞳孔蓦然一红,一时气急,却又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只能扣着他的后颈,气急败坏地啃咬上去。

直到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