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震怒降罚……
更怕万生镜被仙人收回,从此再也不能与亡妻相见。
……
劈天盖地的慌乱之下,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举措。
就有一个惊天好消息砸到了头上——
仙君居然有道侣,二人还要在南海婚嫁成礼!
仙君与他的道侣看起来的确十分恩爱,十分般配。
他用衡量祭品的眼神打量过太多爱侣,那一刹那,他也同样下意识地打量着仙君与那位玄衣道侣。
那若是……仙君也被万生镜吞噬了灵魂,是不是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查这件事了?
更甚至于,万生镜再也无需有所畏惧,能够不受牵制,永远为他织就出年少时的美梦。
他在心中暗暗盘算着。
仙君身上灵气好弱。无论是因为这百年间发生了什么到导致如此,与他而言都是极大的便利。
待仙君与道侣礼成,该用个什么由头试着骗他入镜?
还有,那位道侣看上去并不好惹。
到时候动起手来,他有几成胜算……
短短三日,他盘算了好多。
他甚至想好了,若这一切罪行都不幸败露,他甘愿接受所有惩罚,只要能再入一次万生镜,再看一次珊瑚树下含笑回眸的姑娘。
可惜,他再也等不到那一天。
……
无数绮丽片段如走马灯翻涌在空中,就这么翻过了一百年的喜怒哀怨。
可于现实不过短短一刹。
当鲛王的魂灵四散剥离,笼罩着几人的结界便无从维持,很快稀薄消散。
于是万众瞩目下,鲛王染血的身形一矮,自高台上跌落下去。
“鲛王陛下!”
“陛下!”
众人惊呼中,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传来。
“父王!!!”
濯厄拨开人群,迅速冲了过来。
“滚回去!滚回你的殿里去,本王不是不让你来吗!”鲛王骤然暴躁起来,可他一动,口中污血就更不受控制地喷出来。
鲛人一族的守卫气势汹汹围过来,可是旋即,濯厄被“郁明烛”一把掐住脖子。
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放开我……你放开我!”
濯厄拼命挣扎着,那只手却如同铁铸,纹丝不动。
“郁明烛”咧了咧唇角,手指又用力几分,满意地看着濯厄一张脸通红几近窒息。
“如何?还不愿意说吗,你的儿子,你的子民,加在一起,难道都比不上一面破镜子?”
濯厄的气息已经很微弱了,嘶哑喊道: “父王,别,别听他的!”
鲛王盯着濯厄看了一阵,很难说那目光里都有些什么情绪。良久,鲛王双手结印,凝气成型。
灵息在他手中凝出一面宝镜,描银嵌玉,素如堆雪,在海水中如一轮圆月。
这个动作耗费掉他最后的力气。
鲛王哑声,每一句都要费力地喘一大口气: “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要先放过…放过其他无辜之人!”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着牙硬挤出几个字。
世间事有时就是如此奇怪。
他先前亲手杀死臣民时几近疯魔,丧心病狂地将一个个灵魂献祭,比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要冷血无情些。
可是如今,他又愿意拼着神魂俱碎的风险,为蓬莱宫加固结界,在垂死之时为他们求一道生机。
“郁明烛”盯了他一阵,冷冷笑一声, “好。”
他伸手一推将濯厄推了过来。
以此同时,鲛王也将宝镜抛了过去。
万生镜被“郁明烛”一把抓过,微颤的指尖摩挲着镜面,似是压抑着狂喜。
“这就是仙道至宝,万生镜吗,”他低声喃喃, “有了它,再多的妖魔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濯厄抱着鲛王,感受到怀中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