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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一片昏黑。

玉珩仙君发完脾气就后悔了。

说话就说话,赶人就赶人,为什么要那么失态地吵嚷呢?好像真的多在乎他似的。

现在倒好,两人连个朋友都没得做,再见面都软不下脸。

可要他这时候出门把人叫回来,赔礼道歉,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他就更不愿意了!

玉珩仙君左右为难,为难了一阵,又觉得伤心。

他未曾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更无从得知喜欢落空后会让人如此难受。一呼一吸都带着苦涩,吃一百碟一千碟桃花酥都甜不过来。

玉珩仙君把脸埋在锦被里,暗自恼怒着。

心想,以后再也不喜欢那个不知好歹的魔头了!

却倏地听见轰隆一声!

震耳欲聋,烟尘飞溅。

玉珩惊愕抬头。

只见门口的结界被一道悍然气劲砸碎,连带着两扇木门也遭殃直挺挺地倒了进来。

“轰——”的一声。

裹挟着寒气和花香的身影掠到他身前,近乎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动作,就哗啦倒出来一堆碎玉,小山似的堆在眼前。

郁明烛喘着粗气, “我来入室抢劫了。”

“……”

玉珩看了看那座玉山,又看了看一脸严肃认真的郁明烛。

玉珩: “?”

郁明烛没解释,哗啦又倒出一座山。

这次的杂乱一些。账册,符器,钥匙,各式各样的乾坤囊,玉珩往里面瞄了一眼,金银灵石,神武仙宝,简直不计其数!

最上面的,居然是一枚半掌大小的金印!

玉珩默了默,口吻生硬问道: “你不是来抢劫的吗?怎么反倒把自己的家当都拿来了。”

甚至连魔尊的金印都在这。

魔渊的日子不过了?

郁明烛定定瞧着他。

以前,那双狭长眼眸仿若天生浸满柔情,璨比群星,就连生杀予夺诛人性命时也摄人心魄,笑意温存。

可此时,郁明烛不刻意笑着,也不刻意巧言讨好,就这么定定瞧过来,仿佛说出来的是这世间至纯至诚的真心话。

他说, “空口无凭,这些都是我的诚意。”

又道: “我从来没有不喜欢你,从来没有想走,更从来没有找过别人。”

玉珩心头一紧, “你怎么突然……”

突然这么直白……

郁明烛抿了抿唇,举起手,道: “我向天发誓,若说的不是真话,就让我死无全——唔。”

“别胡说,”玉珩捂住他的嘴,转而又觉着自己这样可别显得太关心他了,便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 “我才不信你这些胡言乱语。”

郁明烛任由他捂着,一呼一吸间,温热潮湿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掌心,惹起一阵酥麻痒意。玉珩反倒身形一僵,迅速撤回了手去。

屋内一室静默,月色宁寂,显得一切细微的动静无限放大。

玉珩听着自己的心跳声,怒火消了大半,可心中愈发杂乱无章。

他想问,但问不出口。

于是郁明烛主动解释了: “北赐有位姓谢的娘子,早年家道中落,流落烟花之地名声败坏,却鲜少有人知道她承名师习得雕刻之法,无论花草鱼虫在她手下皆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他伸手拨拉一下了堆成山的玉料, “我去谢娘子门下拜师学艺,送了她整整十八坛百年女儿酒,她才终于松口,愿意教我。”

魔族少有长久的夫妻,大多只做一夜情爱。更何况是地位尊崇的魔尊,大多数连枕边人有几个都数不过来。

这么过了千百年,几乎没有人记得,魔尊娶魔后是要相赠信物以作定情的。

郁明烛低声道: “玉生,我想亲手刻一支桃花簪赠与你。”

闻言,玉珩低眼去看,看那堆成小山的玉料,有许多只有雏形,还有许多近乎成型,但皆是形态各异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