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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的风中,也不知是在跟他们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落下一子,青临抬头望去一眼。

树上仙人神色淡淡,似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几个月前,郁公子走得无声无息,没说去处更没说归期,他和青川都失落了好一阵子。

唯独仙君一直都是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丝毫异样。

好像那人来了又走,只不过是一段可有可无的短暂插曲,让平静无波的池水生出几圈波澜。

但点到为止,水过无痕,留不下一点痕迹。

只有那天,青川无意说了一句, “今年随云山的桃花,似乎比往年繁茂。”

他才见仙人落笔一顿,纸上晕开墨渍。

那双狭长冷淡的眸子低垂,鸦色长睫遮掩了眼底微妙的情绪,没让任何人察觉。

他方才知,世上能让清心寡性的玉珩仙君“在乎”的人与事虽不多,可郁公子早已跻身于中,甚至至关紧要。

天色渐渐黑了。

玉珩将一壶酒喝尽,绯色面颊染上醉意,就在星月雾岚间沉沉睡过去。

明日的随云山,应当也是远离尘嚣,清净得没有丝毫烟火气。

就像在那人来之前,他所度过的,所习惯的千百年漫长岁月一样。

青衣仙人带着几分凉薄无趣的笑意阖眼入梦。

却不料等再睁开眸子,大亮的天光中,陡然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那位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微微低头看向他,下颌被镀上一层光晕,唇动了动,大抵是在说, “好久不见。”

——无论再怎么压抑含蓄,那句微沉沙哑的话语中滚烫的思念无所遁形,叫人轻而易举就能看穿。

明明是久别重逢,可不必多问离别的缘由与因果。

仅仅目光相触,便似捅破了破晓时分的窗纸,那些曾经没有言说的思绪尽可放肆地宣之于口。从此长夜消散,天光乍明。

于是仙人带着宿醉的怠懒,心照不宣,哑声回了一句, “明烛,我亦十分想念你……”

……

温珩陷进回忆里,梦呓似的低声。

不知不觉就将梦中之言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帘子那头“当啷”一声。

像是惊愕之下,不慎摔了什么杯盏。

这一声又惊醒了温珩。

浑身发热,口干舌燥。不适的燥热感来得无比汹涌。

温珩没空管隔壁的闷葫芦为什么惊愕摔了杯盏。

他浑身发软,跌跌撞撞下了床,一心想扑到桌边倒水喝。

船上的水给的很吝啬,就那么一小壶,还配了个不到巴掌大的杯子。

他急着喝水,仰头就灌。

“噗!咳咳咳——”

然后扒着桌子猛地咳嗽。

这根本不是水,是酒!

船上淡水不易储存,送过来的是船家自己酿造的米酒!

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的运气一向很稳定,稳定倒霉。

几乎是片刻,体温迅速上升,浑身血流加速,藤毒的寒凉和烈酒的灼热在体内抗衡,两股气流你死我活地打起架来。

他手中壶也摔了下去。

随着“咚”的一声。

帘子那边忽然应声而动,一道人影急促地挑开珠帘,到了面前。

温珩只来得及看到面前描银的锦靴和玄色衣摆,就被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他急促呼吸着,下意识五指一拢,攥紧了那人的衣襟,戒备道: “谁……”

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别说话,喝水。”

郁明烛把他放在床上,又从腰间解下水囊,拖着他的头给他喂了几口淡水。

同样带着几分愕然。

先前问过好几次要不要同行,明明都推拒了,怎么又不声不响地跟了过来?

不,不是跟过来。

根本是温珩从一开始就在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