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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行……”他喃喃自语。

曲风吟的声音向来很有他个人的特色,沉稳中带着点跳跃的活泼。

他总是很想扮演得沉稳可靠,可言语之间从来掩饰不了自我的纯粹和天真。

燕游上前,握住曲风吟垂下的手。

他更加靠近曲风吟,期待的目光落在曲风吟的脸上,没有作用。

长勾从曲风吟的袖子中跌落,落在地上发出一极其清脆的碰撞声。

燕游瞳孔一缩。

那天窗透过来的光如同潮水一般往四周蔓延。

它一点一点攀爬着,光影拢在曲风吟的那张脸上,那张憨厚的脸如泥般涌动,粉白殷红的血肉好似有生命一般在脸上跳舞,曲风吟的嘴却恍然未觉,仍在嘀嘀咕咕。

恐怖的寂静显得那低唱慢语愈加令人颤栗。

圣人像的笑容弧度显得更加生动。

“……”大殿中燕游的喘息越加沉重。

他知道不能让曲风吟再这么下去了。

“……我可真是欠了你的!”

燕游咬牙切齿,他捡起长勾,猛得敲击曲风吟的后腿,趁着曲风吟身体摇晃,跳起来将长勾拽住他的肩膀,将他整个人拉下地。

令人不安的光抚摸小孩的侧脸。

燕游将曲风吟整张脸按在地上,半个身体压在他的脖颈,控制他挣扎的动作,他犹豫片刻,从怀中掏出折纸小鸟。

凌凌漆安静的墨眸温柔地凝视着燕游,理解而鼓励。

燕游沉默片刻。

他拆开了陪伴自己孤独人生的友人。

这张写满了墨字的纸页打着皱褶,轻飘飘地落在了曲风吟挣扎的脸上。

“啊——”

曲风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光透过轻薄的纸张,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恢复了原样,只是红彤彤的仿佛被人扇了好几巴掌。

燕游轻轻喘着气。

若有所觉地抬头。

圣人像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教习。

一切都像是过往的重现。

沉默的氛围正在窒息。

二人对视片刻。

燕游这次率先站起了身,缓步靠近。

“我要出去。”

小孩无所畏惧的声音在空旷的主殿回荡。

白衣教习仍然沉默,他模糊不清的面孔沁着冷意。

燕游却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诉求。

“我要出去。”

当光芒太过耀眼,光芒中的人便会虚化。

燕游第三次重复道:“我要出去!”

他走到了圣人像的脚下,来到了白衣教习的面前。

“……”

“为什么。”

出人意料,白衣教习的声音并不存在许久未曾开口的艰涩,反而显得如珠玉一般温润。

祂的声音之中带有不解,甚至还能听出些许委屈。

燕游沉默:“你困了我足够久了。”

白衣教习缓缓伸出手,苍白的手轻轻落在了燕游的侧脸,冰凉而柔软,冷得像是玉。

圣人像的面孔悲悯而神圣,圣人像脚下的白衣教习同样如石像般生动。

“战乱,贫困,疾病。”

“悲伤,愚昧,痛苦。”

“外面的世界是丑陋的,你为何要出去?”

教习的脸上浮现出担忧,竟好似是寻常父母担忧远游孩子一般。

祂的嘴唇开合。

“呆在这里,不好吗?”

白衣教习俯身,乌黑的发丝垂落,行动间香火味极为浓重。

一切都在放慢,燕游眼睁睁地瞧着祂的动作,却无法动弹。

祂只是简简单单地俯下身,却不止是他纤细的身躯重压在燕游身上,一种透明的粘稠的物质同样朝燕游倾压而来。

包裹上了他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