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被被褥隔了一道,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我看着你睡。”
钱玉询倾身,手臂支撑着上身的重量,他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尽数落在林观因身上。
他从来不用熏香,头发上也只是平常的皂角香味,在逼窄空间里,这股清香气味萦绕在林观因鼻尖。
林观因伸手,避开他的伤处,抵住他倾下的肩:“你过界了!”
“我听到了你心跳的声音。”钱玉询说,他侧耳,那声音更加猛烈了些。
林观因的脸“唰”的一下升温,还好这是晚上,不然就能看到她的脸真像个番茄一样。
“我要是没心跳就死了!”
钱玉询拧了一下眉,退了回去,因为他不仅听到了她的心跳声,还有他自己的。
没有被内力刻意压制的心跳几乎快冲破他的胸腔,比林观因更加激烈。
真是神奇,就连肆意地屠戮都不能带给他的快感,林观因却能轻易地触发这个开关,仿如开放水闸,激流倾泻而下,一圈又一圈的浪潮互相拍打,卷起白沫一样的浪花。
罕见的,钱玉询竟感觉自己的体温升高了一些。
林观因拉过他的被褥,将他从头到脚全盖住,“快睡!养好精神,你还要保护我。”
钱玉询向下拉被褥,他一丝不乱的发丝被滑下的被褥弄得凌乱,更显得他的神情可怜又无辜。
林观因睡觉很乖,她几乎不会怎么翻身,一直侧着身子,将自己蜷成一小团,就像是兔子睡觉的时候,抱着自己的后腿一样。
钱玉询从来睡眠就浅,从死人堆里活着走出来的人哪里还敢进入深度睡眠?闭眸休憩半晌已经可以让他恢复得很好了。
他一直倚靠着床边,入目的是月色清浅,耳边传来林观因细微均匀的呼吸。
钱玉询垂眸看着她因为睡觉而翘起来的一绺额发,思考了很久。
林观因就是一个身无分文、没有武功、弱得要命的人,但她会对他笑,会夸他,甚至会挡在他面前……保护他。
很离奇,钱玉询始终想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胆子,能和自己互称朋友,明明是个胆小的人。
……
不出翁适所料,今日果然下起雪来,不过雪意不浓,只偶偶飘着细碎的雪花,比起之前那场大雪还算温和不少。
林观因一醒,床上就只剩了她一个人,钱玉询没在房间里。
林观因支起身子,往外一探,凉风不停地往里灌,她又将暖和的被褥往上拉了拉,裹着自己的脖颈。
冬天就是让人犯懒,不想工作,不是、不想攻略。
要是百里承淮能从天而降就好了。
“你怎么又睡下去了?”
钱玉询的声音从房梁上幽幽传来。
林观因往上抬头一望,他正坐在房梁柱上,还将兔子也带了上去。
“你在上面玩什么?”
林观因拿起身边的小袄套在身上,从床上起身,仰头看着他。
“看蜘蛛织网。”
他语调轻扬,像是遇见了不可多得的乐事。
“兔子呢?”
“它说它也要看。”
林观因:“……”
林观因看他自得其乐,便走出了房门洗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钱玉询见着她离开的身影,收起笑意,拿过一旁喂兔子的青菜,撕下一片,两指将叶片挥出。
软绵绵的青菜叶子瞬间变得如刀片一般锋利,划破蜘蛛结好的网,穿透蜘蛛肥鼓的腹部,将蜘蛛钉在房梁上。
他拎着竹篓,稳稳落在地上。
“不喜欢蜘蛛织网啊。”
钱玉询轻声说着,将剩下的青菜叶子都丢进了竹篓里,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门。
冬日里,林观因不喜欢束发,她自己本来不会梳头发,还不如将头发像围巾一样裹着脖子。
但钱玉询不一样,他每天都将自己打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