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因点了点头,那声巨响就在附近,没听见才奇怪。
漆黑的夜色被火把点燃,院外传来接连不断的惊呼,划破夜幕星河。
楚家又死人了。
等林观因跟着钱玉询身后到楚和婉院子的时候,楚和婉已经被吓晕了过去,翁适正在房中为她把脉。
楚员外一脸菜色坐在厅堂内,向着林观因和钱玉询赔礼:“是楚某安排不妥当,竟让那丫鬟惊扰了二位。”
被动受了惊吓的钱玉询本人脸上还带着清浅的笑意,他偏过头问楚员外:“她自己跳下去的?”
楚员外嘴唇颤动,好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楚员外,不到十日死了三人,你家是不是闹鬼?”
林观因见着他那张虚伪的老脸就没什么好态度,若不是要将事情办完,她才不想理这个老头。
楚员外赶忙叫人端了好茶上来,向二人解释:“这件事的确是楚某的失误,她之前是伺候婉儿的,后来她玩忽值守,我便将她换了下去。谁知道,她这人心气儿高,竟然敢从婉儿的阁楼上跳下去寻死。”
“那之前的两位?”
楚员外此时还并不知晓,林观因已经从楚和婉的口中知道了他的真面目,还在故作姿态,装成女儿奴的样子演戏。
楚员外轻咳了两声,解释道:“那二人是在夜里起了争执,这才摔了下去。不过楚某已给她们家中送去一笔不菲的钱款,应没了后顾之忧。”
林观因斜睨他一眼,冷淡道:“楚员外还真是宅心仁厚。”
“哪里哪里。”
林观因不想和他周旋,只向他说着明日的安排:“我与师兄要出门一趟,还请楚员外布置好后日所需的物品。”
“自然。”
林观因心情低落地回到院子,跟在钱玉询身后也不离开。
死的不是别人,是小汀。
林观因去得晚,当时楚和婉院门口都被丫鬟小厮们挡着,好不容易挤进去后,小汀的尸体已经被人用竹席裹着抬走了。
她很难想象,白日里还在她面前谈天说地的小汀,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小汀明明对重回楚和婉身边很是兴奋的,怎么可能是因为心气高,而自寻死路?
林观因觉得自己的胸口憋着一股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后背生出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地发抖。
小汀的死很蹊跷,前几日那两名丫鬟的死或许也有文章,只不过没有人去为他们查案。
钱玉询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趴在桌案上走神,毛茸茸的脑袋晃来晃去,她垂下的发丝拂过他的手背。
钱玉询两指轻轻捻住她的发尾,细软柔顺的发丝似乎还带着些微弱的冷香。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知她的锦囊里装着什么花,钱玉询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林观因的味道和血的味道不一样,但同样能让他感到兴奋。
钱玉询放开她的发尾,柔顺的头发又重新贴上她的后背。
“你想查?”
“想查,”林观因侧头,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向他,“你要帮我吗?”
钱玉询笑着摇了摇头,“我们的条件里,没有这一条。”
林观因又将头转了回去,听着楚府喧闹的声音逐渐归于平静。
“不过,我可以和你一起玩,但你要……”
“要做什么?”
“把我的伤口再撕开一次。”
林观因:“……”神经!
钱玉询很怀念之前的感受,他被希七刺伤时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兴奋之处,但当他的伤口被林观因无意间撕裂时,他的心跳很不一样,血液在身体里加速流动。
可是之后,他自己也尝试过将她包扎的锦帕取下,长指摁住伤口,直到手臂上鲜血淋淋,也没再次体验那时的快感。
原来这是只有林观因才能带给他的感觉,血很热,伤口也很灼热。
他喜欢林观因带给他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