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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阴暗昏沉, 暴雨倾盆。连绵的乌云厚重得像铅块,低低地压着图尔斯海峡狂暴翻涌的海面。雷电在浓重的云层中闪烁,时不时划过一道银蛇一样的光, 劈向家乡城邦的方向。

军队司令弗图心急如焚:“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下雨了, 还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城邦军队本来大好的局面大打折扣。如果暴雨始终不停, 城邦军队就将面临补给断掉, 低温风险,甚至被连巴城邦反包围的覆灭危险。

雨水帘子一样地下,没多久就冲湿了没有收进铠甲内的内衬。与弗图一同站在悬崖边观望的年轻人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他金色的眼睛始终凝望着天际。

弗图顺着菲波易斯的目光看去, 就见成片连绵的乌云中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 是铅灰色天空中唯一的一道白色。只不过这道白色实在太细, 许多人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年轻人注视着这道缝隙, 眼中倒映着划过天空的闪亮银蛇,在狂风骤雨中低声呢喃道:“他要出来了。”

耳边的雨声哗啦啦地响,弗图听不清菲波易斯在说什么, 凑过去大声问:“你说什么?菲波易斯,你觉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之前城邦军队能够大胜破敌, 菲波易斯功不可没。对方好像战神再世, 以一当百, 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发现敌方军队的突破口, 即使是胶着的局势也能凭借个人能力力挽狂澜。

因此经过几次战斗后,整个城邦军队从上到下,包括军队司令弗图本人, 都对菲波易斯信服不已。面对现在这样的情况, 他自然而然地就向对方求助了。

但是金发金眼的年轻人并没有理会他。

菲波易斯的眼睛始终注视着那道缝隙,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地面上滚滚流动的水波被他踩得飞溅四处。弗图立刻跟上前去,大声询问:“菲波易斯!你要干什么去?!”

年轻人这回头也不回地回答了他:“我要回城邦。”

即便雨水密集,冲刷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军队司令的眼睛也在此刻睁大了,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你要回城邦?你打算怎么回去?你有办法把军队都送回去?”

他心情激动,连忙跟上,却听见菲波易斯的声音从雨幕中穿过来,低沉又冷酷:“我一个人回去。”

弗图愣住了:“你一个人回去?”

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汹涌的海浪随时都能吞噬掉整艘庞大的三列桨战船,更不用说一艘单人小船了。如果有人在此刻独身穿越图尔斯海峡,简直可以说是必死无疑。因此弗图毫不怀疑菲波易斯会做逃兵,他只觉得对方疯了!

“这个天气,你要一个人横渡图尔斯海峡?”军队司令试图跟自己的得力干将讲道理,“到底有什么必要你要现在回去?祝瑶祭司要是知道你的行为,肯定要担心你!而且过两天说不定就天晴了,到时候我命人给你专门准备一艘单人快船,你先回去总行了吧?”

菲波易斯脚下不停:“我不回去,这雨可能永远也不会停。”

说完,他不再开口,留下-身后一脸震惊的军队司令,下了悬崖,朝着海边系泊着的一排排三列桨战船而去。

*

“前线的战事怎么样了?”

灰暗的天空下,小祭司站在门边询问前来送消息的信使。大风将他柔软的黑发吹起,掠过脸颊,却依然掩盖不了他眉宇间的一点忧虑。

担当信使的守卫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斟酌着说:“图尔斯海峡上依然狂风骤雨,没有丝毫减轻,我们也不能得到渡过海峡的城邦军队的消息。”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祝瑶点点头,向对方露出一个笑容:“好的,谢谢你。”

这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吹散了些许外面的冷意。

信使顿了顿,又说:“这几天天气也越来越差了,如果城邦也开始下雨的话,后面几天我可能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