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楼之上精心粉饰的寓所,风吹不得,日晒不得,野草也不应要求家花与自己共情,只要划好各自的地界,彼此相安无事就好了。她从床上起身,揭开窗帘一角望去,看见周予仍站在原地,绑了一整日的马尾有一点松散,毫无心防地垂下来,像有些孤单。
周予把那条巧克力吃掉了。
学校图书馆二层最深一间的古代文学阅览室里有一个空置的电源插座,原本接了一台检索电脑,因为插座接触不灵,这才空置下来。
返校那天,她在图书馆里上上下下转了两圈才找到它,于是在旁边就地坐下,翻出自己的充电器,接上那只电量濒危的mp4。接触不灵,她只好每隔几分钟就拿起来看看,把插头按紧一点,确保它正在充电,坐了一下午,读了半本《海上花列传》,全然不知读了些什么。
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招惹也是无意识的,无意识地去确认自己是不是被讨厌了。
她自以为她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既是被讨厌了,那也无所谓。她将手中的塑料包装展平,然后扔掉。
既是讨厌她,干嘛还给她巧克力,干嘛不把她的“恶行”说给别人听?
雨停了许久,梅苑天井不平整的水泥地上仍积着浅浅的水洼,像难以自洽的年纪里,某些人捧在手中难以表达的真心,也像某些人总是过剩的温柔。
夜空中的云散去,月亮落入水洼,像引力场开始拉扯,玩着名叫命中注定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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