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们在大专重逢了。”
“现在大学也能买,就看暴发户本事有多大了。人脉能出得了这个区吗?”
“欸,你们说她是不是喜欢林翔啊?干嘛老拉着林翔不放?”
“她喜欢有什么用?翔少会喜欢她吗?像个小肥猪似的。”
她们推门进包厢,添添正对服务生大发脾气:“怎么不能卖?我妈是你们这儿白金卡会员。我朋友想喝啤酒,你给我上一打。”
那个叫林翔的男生岔开双腿坐在她身后,摆出做作的慵懒姿态。他似笑非笑地摆手:“算了,我就随口一说,我看白金卡也没那么大面子。人家当然不敢卖了,你看这还有人穿着校服呢。”
方泳柔走到点唱机旁,按下暂停键。
音乐中止。包厢内顿时人声涌现,那是方才以音乐做遮掩的嘲弄声。
泳柔提起一口气,心内给自己鼓着劲,在这非她主场的阵地中大声说:“添添,结账吧。该回学校了。哪有未成年人在ktv喝酒的?”
林翔嘲笑:“谁是未成年人?我可满18了,不会穿着校服到处乱跑。”
周予看他:“你满18了?留级生?”
“啊。留级怎么了?同学,你长得挺好看,认识一下?”
周予问:“为什么留级?那么简单都学不懂吗?”
他的脸迅速涨红,像要发怒了。
服务生连忙顺着台阶张罗起结账事宜,泳柔拖拽着纪添添离开,临走时气冲冲地一把提拉过门边的行李箱塞回周予手里(此时周予无辜嘀咕:差点忘了),走出ktv,她人生第一次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将添添塞入了副驾驶。
她与周予一前一后坐上后排,凑近了,她小声对周予说:“我看你不止擅长报警,还擅长阴阳怪气。”
“这是夸我?”
添添仍不情愿:“这么早回学校去干吗?”
“回去学习。”方泳柔坐直身子,严肃地问:“纪添添,你上学期末,考年级第几?”
“干吗问这个?”纪大小姐闻此言,气焰虚了七分,“……好像考了九百多吧。”
泳柔震惊:“九百多?全年级才一千几人。”
“那怎么了?至少不是一千几吧?有你们这种考前五十一百的,当然就有我这种考九百多的。”
“那你将来想考哪所大学?”
“想那个干嘛呀?”添添不满地大叫,“今天是我生日,你扫不扫兴?”
车子停在纪添添家楼下,她慢腾腾地上楼去取行李。
周予扭头瞧着泳柔。这后排是三人的位置,她俩偏生要挨在一起。
“干嘛?”泳柔往窗边蹭去。
周予说:“我擅长阴阳怪气。”
“嗯?”
周予又说:“你擅长多管闲事。”
“闭嘴!”泳柔将地鼠往下一锤。
地鼠软软地陷入座椅,挨在她的身旁。她竟觉得此刻很好,虽然不知好在何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闹别扭,又莫名其妙地和好,然后竟因这个莫名其妙的插曲而感到莫名其妙的快乐。她想将那只装了50元钱的信封拿出来给周予看,想分享一番自己今日的小骄傲与小得意,可她犹豫了,她怕周予瞧不上她的珍重,疑惑她怎会为了区区50元钱欢欣……这么一犹豫,她将话吞了回去,只是挨在周予身旁,一颗心七上八下,既快乐又纠结,打着莫名其妙的小鼓。
回到学校,方泳柔允诺纪添添:“排球社的事情就交给我,以后,你跟我们一起训练,聚餐聚会也少不了你,我会帮你做一张社员证,跟正式社员一样。”她拉着她的手,真心祝福道:“添添,生日快乐,祝你学业进步。欢迎你加入排球社。”
周予在一旁看着,暗自在心内模仿:生日快乐,祝你学业进步……这几个肉麻的字一到她嘴边,她就感难以启齿,光是设想也说不利索,又怎能够这样自然而真切地执起对方的手、轻柔明晰地将话吐出口呢?方泳柔真像有特异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