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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化日明晃晃直接来花街的,也忒不把戒律僧规放眼里了吧。

若不是那和尚说自己和玉娘有旧交情,李妈妈是断不肯叫鲁婶去回话的,免得把人接进去坏了自家花娘的名声,花娘接待客人,衙内乡绅军户商贾都行,和尚道士就有点儿破廉耻了,再怎么,人家还信这个呢。

可如今倒正好,这个消息打破了两人的尴尬气氛,玉娘一听鲁婶说的形容特征是个瘦和尚,就猜是老熟人广大了,连忙笑道:“快请他进来,婶子别小瞧了他,这位师傅是个正派人哩。”

那广大和尚倒没有穿僧服,而是换上了棉袄宽檐帽,遮遮掩掩的,还真有点偷偷摸摸的意思。

等着鲁婶一走,他就双手合十朝晏子慎和玉娘鞠躬道:“晏老爷,李娘子,我这里有一桩要紧的人命官司只求两位能大慈大悲的帮个忙,救他们全家人一命呀。”

这话晏子慎听不得,一听就容易犯病。

玉娘先奇道:“这样的事,你不去衙门,怎么找上我们了?我们能帮上什么忙?再者说了,既然要帮忙,苦主怎么不来,倒让你鬼鬼祟祟的跑来求人。”

广大苦笑了一声,从自己腰间摸出之前玉娘托他引路给的赏钱放到了桌上,“正是这人央求,他们俩现人盯着,哪里还敢上门来,我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也要搭上一命,思前想后就只有李娘子最仁善,晏老爷最慈悲,两位菩萨姥姥都庇护的大善人,才能救他们一救啊。”

晏子慎来了兴趣,普通的人命官司他是不想横插一把的,可你要是说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的,那就有意思了,他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给人添堵。

广大不敢在此地久留多说什么,只求道:“我也知道的不甚清楚,还请随我往万福寺走一趟,到了那里他们亲面诉说,不论帮不帮,都有心意送上。"

“唔,”玉娘倒不是为了什么心意,毕竟她是坐拥一千多两的女人,只是有些好奇加上一点点的转移注意力,便主动开口道:“这事不难,就当做我与晏老爷两人感情和好,所以要去万福寺烧香还愿,外人定不会起疑。”

这个理由,就是李妈妈也不好驳回的,三人坐了马车径直就往那寺庙里头赶去,只遗留下李妈妈望着自己房间那尊佛像疑惑,这寺庙真有这么灵验?要不然把自家这尊也舍过去,拜个两年再要回来,蹭点灵验——

还是熟悉的路线,下了万福寺往西门方向走,只是这次广大并不领他们往成家木匠铺那里进,而是左边一拐进了巷子,躲过几家铺子门,从后边悄悄到了木匠铺旁边的箍桶匠家里去。

成家父子俩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一见着晏子慎就急忙拜倒,梆梆梆磕头跪求道:“求老爷给我们指条明路啊。”

“这话怎么说的?”晏子慎大步跨坐在堂前,玉娘只在一边打眼望着屋里情景,也不知箍桶匠和他们什么关系,竟然能借出院子,只留下父子二人。

成木匠先答话,说衙门那边已经扫拆干净,眼瞅着要上梁修补了,可他们父子两等木头到了才发现,衙门采买的这一批木头里大半都是泡水桐,外头刷了一层黑漆看着倒和其他的杉木差不多。

可实际上成家父子干这行多年,一上手就发现了木头不对,趁着夜里下工的时候,成老汉就偷偷用自己的指甲刮下来点儿,回去用火一烧才发现这玩意是泡水桐,一烧就是满处的烟,潮气十足。

成老汉苦笑道:“泡水桐和松柏的价格差多了,寻常的松柏若是十两,那泡水桐就是二钱也没人要的,木质松散也就罢了,最危险的是它腐烂速度极快,若是下雨下雪频繁些,恐怕不消一二年就要断的,这怎么能架梁。”

到时候要是出了事,他年纪大死了不算什么,可他儿子岂不冤屈。

“这样大胆,不应该呀。”晏子慎摸着下巴疑惑道,总不可能真像玉娘说的,想把夏知县搞死吧。

这么大的事情,若是只一方所为,恐怕另一方早就揭露出来了,哪里敢这么大胆,除非……

晏子慎和玉娘对视了一眼,有些难以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