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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她此话用意何在:“怎么?那是姨父给我说的亲,陆长风是四景山出了名的大孝子,除了武功差点,没什么不好。”

薛珞微哽,半晌冷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丽娆气得红了脸,声色也尖锐起来:“我为什么要愿意,我要是愿意了,现下还有你什么事,你若是觉得我们相配,我回去应承下来就是了。”

“你……”薛珞驻了步,指尖掐进掌心里,眉间聚起戾气,四周的空气也陡然封冻起来,沁得人牙齿打战:“江丽娆,你不要践踏我的底线。”

“话是你说的,怎么反倒成我的不是了?”丽娆既惊且怒,语无伦次的辩解道:“我就是说个气话,你就这么凶。”说着泪水盈睫,端的是楚楚可怜。

师叔说得对,她就是会诓骗人心的,薛珞咬了咬牙,余怒未消:“以后别说这种气话,我是会当真的。”说着想去牵丽娆的手,却被她扭手避开。

她站在路中抽泣起来,像是个被无端责骂的稚子,眼底里潜藏着不服和怨怼。骡车吱悠悠行过来,眼见着就要撞到她身上,车夫急急抽动着鞭子,车辕避无可避,一车的人惊呼着往□□倒。

薛珞无奈地叹了口气,勾过她的衣带,护着她急落下路坎,让车子擦着路沿平稳的过去。

“好了,是我错了。”薛珞一面赔着不是,一面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怪我心胸狭窄没有度量,往后再不拿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惹你难过,别生气了。”

丽娆推开她,怒道:“你想听实话是么?告诉你吧,我就是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的归宿要比河清派的姑娘们都好,让她们都羡慕,都高看一眼才故意拖挨了那么久,受了那么多嘲笑。”她红着眼眶带着挑衅的意味看着眼前的姑娘:“我就是憋着一股劲,不愿意接受他们的安排,我想让他们知道,我靠自己也能过得好,也能找到世上最好的人,不会成为他们口中已经注定的笑话。”

薛珞没有说话,眸光淡然地注视着她,似乎这些话早已在她的意料之中。

丽娆顾自走在前方,不愿让她看到自己脸上失控的表情:“把我的家毁了,反过来把我随意塞给一个男人,那些罪责就抵消了么?我实在不甘心,凭什么我的堂兄表妹们都能过得比我好,顶着掌门千金谷主公子的名头,心安理得与门当户对的人相配,为什么我的另一半就只能是个凑合的人呢?我哪一点比他们差了。”

薛珞上前拥住她,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感受着湿润的睫毛在掌心上下拂动,叹息道:“别说了,我都知道。”

丽娆转身握住她的肩膀:“你不知道,不知道我对着王似琪怎样的殷勤卖好,就因着他是流云门的少主,就因为他是令玥的未婚夫,就因为我的嫉妒心作祟。我太傻了,太坏了,令玥讨厌我是应该的,因为我本性就是这么……”

薛珞抱住她,吻了她的唇,阻了她那些自轻的话语。她抵着丽娆的额头道:“阿娆,别说了,你现在有我了,不是么?我便不是这世上最优秀的人,但你以前想要得到的种种,我都会尽量满足,绝不会做得比你想要的那种人差。”

丽娆倾身埋进她胸口痛哭起来,以前的那些较劲攀比,那些装疯卖傻、任性放肆的做派,到底没有成为阻碍她幸福的枷锁,她走出那自我束缚的旋涡,一切晦暗都明朗了。

凤临镇盛产的恐怕就是橘子了,走了半个时辰,这连绵的果林也没有走尽。

一道渠桥横跨果树上方,那是引水灌溉果林的沟渠,现在没有水,大约要等夏日天干气旱时才会使用。

丽娆提了裙摆,跨上那道窄桥,石梁上只够一人行走,未掌握好平衡整个人就像站在独木桥那般晃晃荡荡,下面虽不算太高,但走得也是心惊胆战。

每次她一摇晃身形,薛珞就在后面探出手来,没有碰到她,只是虚扶的样子。但见她这般紧张,丽娆也是玩兴渐浓,不断偏偏倒倒吓唬着她,乐此不疲的看她徒劳相护。

薛珞忍无可忍:“好好走路。”

丽娆笑得脚步虚浮:“至柔,你太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