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娆觉得薛珞的语气很奇怪,但她实在睁不开眼睛,只能含糊的重复道:“我冷。”
过了很久,被子上似乎多压了一层重物,把透进的天光也笼罩起来,她在黑暗中蜷缩着,热气开始聚拢,但是很缓慢。
北月山庄。
此时比武场上人声鼎沸,喧闹不止。
初时的混乱因为诸方小门派们的落败而告一段落,比武逐渐进入了真正的高手对决阶段。
红鼓青纱,漫天尘烟的擂台上,青凤山庄白向正与苍山派的大弟子周兴相互执剑见礼。白向待铜锣一响,毫不犹豫地挽剑直指,首招便是凤鸣剑法的杀招,引剑斜刺胸口,待敌人防御时,出其不意攻其颈项。白向就是用这一招把几个小门派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周兴不紧不慢,反手亦使出化雨剑法的攻敌之招,润物无声,让软剑像蛇一样缠向白向的腰部然后顺着脊背点到脑部,不需要使用任何内力,只需要这么轻轻一点,饶是武功绝世的人,也会骇得撤剑后退。
首招便被破了,白向蕴藏在脑中的那点傲气和自信,瞬间就散了。第二招才开始用凤鸣剑法的对敌招,打得软绵绵颇有顾忌,看到周兴软剑袭来,只能收势而避。不过七八招,脚步便开始发旋,周兴还未出得三招,便把他打下了场。
擂台四周围观的门派一声暴喝,纷纷叫嚷起来,有喝彩的,有嘘声笑骂的,幸灾乐祸的。都是些偏门小派、武林旁枝,没有什么礼数可言,对他们来说,输赢就是判断厉害与否的关键,你输了,就得遭受唾骂,赢了也不过是暂时的擂主而已,高手之外还有高手。
接下来上场的是碧水阁杜如海,他一扬鞭子,任它缠绕在台中的那株大榕树干上,然后盘旋飞身而起,他虽然年已不惑,但精神矍铄,风采尤盛,这招龙蛇飞动是从书法上变化而来的,仿的就是笔走纸端,如龙飞蛇游般蜿蜒起伏的刚健气势。
陈雁回坐在观擂台上,对站在旁边沉浸在对擂战势中的儿子道:“你堂叔为了掌门之位这是要拼了,若是赢了,就得你们去跟他打了,他可不会手下留情。”说着长叹一声,似乎颇为河清派的成败感到忧心。
居主位的纪盟主纪年本在专心烫着案上的黄酒,听到这话笑着应和道:“碧水阁的武功不容小觑,但是河清派的武功在江湖上自来负有盛名,我这次来便是要亲眼见识见识你们夺冠的风采。我和常青下了赌注,我赌陆谨言这次必定能夺冠,他却非要把钱押在周兴身上,我看他怎么输我。”他转过身拍了拍坐在左手席位上相貌清瘦,颇有道骨的男人,端起食案上的酒向他敬去,笑得爽朗恣意。
那叫常青的男人正是纪年的手下,人称百晓生的吕常青,他一手捋着长须,一手拿着羽扇轻轻挥动,分析着场上的局势:“周兴身姿灵动,内力不凡,连碧水阁的矫龙狂舞都避得游刃有余,可见内力之深厚,剑法之高超。我看他左臂不动,必是存贮着力气呢,陆谨言虽厉害,寒霜剑法只有十二招,只要躲了那致命的碎琼乱玉,完全就不足为惧了。”
纪年连忙向右侧的陈雁回颔首作礼,语带歉疚道:“陈掌门别听他胡说,他常常输我,这些话作不得数。”
陈雁回尴尬地笑了笑,回得不冷不热:“无妨,谨言年轻,便是输了也没什么。”
说完这话,心里闷窒,倒是狠狠瞪了陈亦深一眼,这个儿子还真是不给他争气,别人口中心中,都是对陆谨言的褒扬,何曾把他松风涯一脉放在眼里。
比试在杜如海掉下擂台的撞击声中告一段落,台下尘烟四起,待到烟尘四散,围观者皆都倒吸一口凉气,杜如海已口吐鲜血不能动弹。陈雁回见状揉身而上使出苍劲真经的风散云流,以内力驱逐开围拢人众,并以疾风困守住下台探视的周兴,让他无法迈出脚步,只能生生停住,待到风停,他便因前进的惯性而踉跄扑地。
这一招放出,众人惊叹,皆议论纷纷,待得知是四景山中河清派的掌门后,耸然惊惧。河清派,那可是拥有武林中人人梦寐以求长寿之方的门派。
周兴翻身一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