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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她们在屋里多放了几个大熏笼,我正觉得热呢。”

蒙炎正要将她抱起弄到床榻上去,荔水遥扒着扶手不乐意,“我不困,才喝了酒,到了似醉非醉的状态,正是挥毫泼墨的好时候,你自去睡你的去。”

蒙炎按捺下乱蹦乱跳的心,鹰眸亮的吓人,“那你画吧,我陪着你便是。”

他退开了,荔水遥赤脚下地,执笔就在宣纸上乱画一通,没一会儿,竟把宣纸上杂乱无序的线条、圆圈改成了小人。

“我记得,你之前想让我帮你画一套军体拳的人物图,对吗?”

蒙炎在她身后的大圈椅上坐下,大马金刀,如山如峦,将她圈在两臂之间,顿时欢喜,“你竟还记得。”

荔水遥看着自己画的小人,顿时笑道:“果然、果然我想的是对的,酒壮人胆,把恐惧灌醉,我就画成了。大将军。”

荔水遥转身扑到蒙炎怀里,“我今日去拜见我的启蒙师傅了,从她那里我得到了些许的震撼,你瞧那里挂着的那副《观音抱子像》,就是柳师傅‘唯手熟尔’之后所得的浑然天成的作品。

她说她对绘画已经没有敬畏之心了,也不去刻意的追求进境,只把绘画当成了谋生的手段,我在柳师傅身上看见了她身上的红尘烟火气,她利用绘画,驾驭绘画,她是画道的主人,我却是敬畏画道太过,刻意追求进境,又自恃天赋,目下无尘,又心生恐惧,在恐惧之下不知不觉成了画道的奴隶,柳师傅在红尘烟火中行走,反而境界在我之上了。今夜一试,我也更加认清自己,天才如何,庸才如何,有一腔孤勇,画的成,就是好的。大将军,我想开一个画坊,练笔之作就挂在那里售卖,赚些脂粉钱也是好的,我自己喜欢的呢,就只挂在那里任人鉴赏,若有一二评语可启迪我的,也可赠予些许的东西,嘻嘻。”

“好。”蒙炎揉着她,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肉里,融为一体,“我不懂画,但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

荔水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直起腰来盯着他,醉眼朦胧,“今夜怎么这样晚才回来?”

“避着人与秦王私下见了一面。”

荔水遥蓦的僵住,压低声音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你这把陛下悬在顶上的刀,偏、偏向秦王了,是、是为了我吗?”

“咱们到帐内说去。”

“对对对,隔墙有耳。”

荔水遥蓦的把夹在手指间的毛笔扔了。

蒙炎抱起她送到床榻上,和衣而卧。

荔水遥面色泛白,心神都慌乱起来,泣道:“若是惨败,再一次葬送了你一条命,乃至累及全家,我岂不成了罪人?如何还得起……”

蒙炎忙将她搂在怀里,哭笑不得,“不是为了你,譬如,倘若你劝说我投靠太子,我可不会同意,我有我自己的判断。我虽然痴爱你,但你若是做了错事,我不仅不会纵容还会训斥,所以,你怎么会这么想,还把自己吓哭了?”

荔水遥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前世的一个委屈难辨的结刹那间打开了,眼泪颗颗往下掉,“我们一人一半吧。”

“什么一人一半。”蒙炎失笑不已,“你在内宅,对朝堂形势一点都不清楚,我也没和你分析过,这样的决断只有我能做,你真要不懂装懂瞎胡闹,我还要打你屁股呢。赢了还罢了,真要输了,罪人也是我。”

荔水遥破涕为笑,抱着他,语调轻快的道:“有些人可不似你这般有担当,明明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与决断,偏要粉饰一番,当做甜言蜜语浇到你头上,你心里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到输了的时候,就会埋怨说‘都是因为你’‘都是为了你’。”

蒙炎顿了顿,明白过来,轻抚着她的背脊,温声道:“似你这般的闺阁娘子,经历的少,哪能分辨的清恁多事情,上当受骗也是难以避免的。再和你说个吧,似这般推卸责任的人,官场上,军队里也多的是,别人我管不着,凡是我带出来的兵,决不允许有这样的,发现一个踢掉一个。外头的事儿有我呢,别担心。”

蒙炎在她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