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你而言,是的。你大哥说了,谁若欺负你,你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咱们镇国公府的小娘子不惹事可也不怕事。”
话落,荔水遥就带着蒙玉珠花七荣二三个小娘子兀自入了园子。
独孤十二反手给了身边侍女一巴掌,红着眼睛怒骂,“没用的东西!竟无耻的用封诰压我,还不快去告诉公主,就说她的小姑,在她的园子,被一个外命妇打了,让她为我报仇。”
侍女连忙去了。
园内,红花翠影,团团簇簇灿如锦。
亭台楼榭,池中白鹭,石桥清溪,浓缩了一春之景。
彼时,乐水渠之畔,已是聚集了许多小娘子,个个头上簪着奇花异草,穿着时兴的裙裳,如花似玉,群芳争艳,或是在水边沐足,或是撩水互泼,或是相对坐着斗花斗草,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这本是一场权贵家小娘子们的集会,偏偏在流杯亭中坐着一个身穿金蝉纹绯红袍的郎君,生就一副风流冶艳模样,正一边饮酒一边闲看小娘子们玩耍,满眼都是欣赏美人美景的欢喜。
“公主殿下,求公主殿下为我们娘子做主。”
风流郎君饮酒的动作一顿,望着跪到自己面前的侍女,道:“做什么主,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惹你们十二娘子?”
却原来,这风流郎君不是郎君,正是长乐公主。
“是镇国公夫人,她仗着自己从一品的诰命把我们娘子打了,打了脸,两巴掌,我们娘子吃了大委屈,求公主做主。”
长乐顿时来了兴趣,“镇国公夫人?让我想想是哪家的。”
少顷,长乐就笑道:“一个没落世家出身的,竟把镇国公夫人的气势撑起来了?说吧,独孤十二是怎么招惹人家的,敢在我面前说谎,就让人拔光你的牙。”
侍女既羞愤又惶恐,立时低下头,心虚道:“我们娘子一开始没认出来,见她跟蒙二娘子站在一块就以为是蒙氏乡下来的穷亲戚,说了两句不好的话。”
长乐“啧啧”两声,“怕不是把人家镇国公夫人骂了一顿吧,那她挨人家两巴掌也不冤,这事儿拉到母后跟前分辨,独孤十二也讨不得好,我可不是寿安那混账又糊涂的,公然的偏帮她,告诉独孤十二,此事罢了便罢了,再敢作妖寻衅,我饶不了她。”
侍女惴惴不安,灰头土脸的溜了。
长乐起身,兴致勃勃的对身边侍女道:“曲江宴上,惊鸿一瞥,这位镇国公夫人可是个不扬名的大美人,迷的我那义皇兄不让她御前献艺就火急火燎掐了去,走,咱们去迎一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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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荔水遥她们,入园后并没急着拜见园子主人,而是一路穿花拂柳,游玩赏景,到得遇见一片芭蕉林,荔水遥就站住了,寻了一块溪边青石坐着。
蒙玉珠见荔水遥赏景发呆,也不打扰,和花七荣二她们往别处玩去了。
“荔四。”
一声来者不善的呼唤打破了芭蕉林的宁静,荔水遥循声望去,就见棠静韫跟在一个小娘子身后走了过来。
那小娘子生了一张圆润的大脸盘,一双上挑的三角眼,穿一身大红的齐胸襦裙,大紫的披帛,体态雍容,通身气质华贵,一刹那,就让荔水遥呼吸窒了窒,浑身的气血都剧烈的翻涌起来。
“打,给我把她肚子里的孽种活生生打下来!”
“打!打!打!”
——上官芳菲!
“我正和芳菲姐姐说呢,许是能在簪花宴碰上你,可真是巧啊,真就碰上了。”
荔水遥垂眸,定定神,再抬起眼睛时,淡淡的笑痕就浮在了娇嫩的脸上,“我也正想着你呢,去年咱们姐妹都没收到公主的请帖,今年无论你收没收到,依你的本性都会想法子进来的,不成想,你竟搭上了上官家的八娘子,你们是何时相识的呢?”
“要你管。”棠静韫冷笑,“你荔氏落魄到只剩你这一门贵亲,我棠氏的姻亲故旧却多不胜数,不是非你不可的。”
荔水遥从九畹那里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