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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天亲眼见到赵娥死亡开始,李春昼便对这一次轮回开始兴致寥寥。
这是她第一百二十一次经历这一个月的轮回。
第一次,她以为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却发现现实中的一切都跟梦里如出一辙;
第三次,她开始利用轮回练习琴棋书画;
第六次,她发现了玩家的存在,意识到自己能看到他们的对话框;
第九次,她注意到红豆每次都会惨死,然后杀死误入后山的玩家,她开始插手子副本;
第二十次,她突然意识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哑巴竟然不知不觉长得这么高了;
第三十次,她放火烧了春华楼,然后对着神情惊恐的众人歇斯底里地大笑;
第六十次,她学会了玩家使用的那套文字,摸清了这个世界上三个子副本;
第九十次,她有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大胆想法;
第一百二十一次,看到简候给齐乐远发消息时,她克制不住地露出笑意,以至于指尖都在情不自禁微微发抖。
李春昼从小在烟花柳巷长大,看着李妈妈一步步把春华楼发展成盛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青楼,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有多么残酷,所以她其实是会顺势而为的那种人,也并不介意利用一些微妙的潜规则,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李春昼很早就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很多人,都只是柴而已,只有最顶上的那一部分人,有资格成为火。
只有站在高处的人,才不用在乎规矩和束缚,才可以做自己。
所以她攀附着二皇子生存,但是一次次的轮回,走不出去的时间,早已在她薄薄的精致皮肉下,埋下了一颗古怪的种子,这枚种子在她身体里日复一日地生长,有时李春昼甚至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
“我从八天前开始,总是断断续续地做梦,”李春昼坐在二皇子腿上,却不看他,而是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喃喃地说:“梦见
自己变成一只鸟,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飞,一直飞,飞啊飞,一直飞到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但是醒了以后,我又变成人了……”
李春昼歪着头,张开手掌,把手指分到最大,好像在回忆穿过云朵时的感觉。
她头靠着二皇子的胸膛,用脸颊贴他裸/露在外的一小部分皮肤,神情呆呆的,两个人就以这种诡异姿势抱在一起,梁长风不算一个温暖的依靠,但是李春昼不在乎了,她甚至不在乎他究竟会怎么看待自己了,只是说:“我以前很容易开心,但是……我现在已经不记得那是多久之前了。”
“二爷,你听没听说盛京混进了妖祟?”李春昼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般的平静,忽然就转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她的眼神是松弛的,像是熬了一整夜后已经集中不了注意力,但是里面又透出一股带着恶意的期待,带着压抑已久的疯意。
二皇子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脸上的神情,眼里有玩味和诧异,像是突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李春昼忽然天真烂漫地一笑,问:“二爷,你见过会说话的鸡没有?”
她把丽丽抱起来,拍拍他的背,说:“丽丽,快跟二爷说句话。”
齐乐远猜不透李春昼的意思,有些懵逼,但是在李春昼的再三催促下,他犹犹豫豫地清清嗓子,说:“那……那个……你好?”
二皇子一向古井无波的完美面具也有了一丝龟裂,他猛地瞪大眼睛,警惕而危险的目光死死钉在齐乐远身上。
李春昼突然灿烂地笑了。
二皇子的惊讶不过外露了片刻,很快他便重新恢复了冷静,制止了握着刀欲要上前的剑一,这几日以来发生在李春昼身边的种种怪事二皇子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一向愿意给她很大的自由,只要李春昼安全活着,他并不会反复管束。
李春昼也像是恶作剧过后便满足了一样,脸上重新挂上一如既往乖巧柔顺的笑,温声说:“是哪位大人要来抓人吗?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