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鞠了个将近九十度的躬。
易蓝因没动,她没去扶李让也没有转过头正脸看李先生。
门口的郁景轻轻咳了一声,李先生才转过来看她。
“这不是我们小芷的,”他留了一个刻意的停顿,“负心人吗?”他走到高脚椅边坐下,单只腿的皮鞋伸向椅子上的横档处,他双手拄在自己的拐杖上,又回过头没事人似的看向易蓝因:“我们小芷不是向来信奉-背叛过自己的人永远不原谅-吗?怎么这孩子还是站到了我的面前。”
易蓝因脱下身上沾了泥的风衣,几步走到门口,将手里的浴巾一把扔到郁景的头上,她在她身边缓缓朝着观景台最中央蹲下身,最后改蹲为跪,“爷爷,”她垂下头说,“我错了。”
易蓝因特意练过发音,她的话说得清清楚楚,字字明了。
郁景忙去扶她,却被易蓝因扯着肩膀将她也按下来,“认错,”她提醒郁景:“叫爷爷。”
李先生抬腿,上本身后仰。
他平淡地看向第一次向他低头的孙女,又将那温情的视线霎那间转为玩味。
“想叫我爷爷,没这么简单的。”他看向郁景,“警察就在附近,李让给这比赛投了钱,你想个办法,把他摘出来。”
郁景膝盖上的手握起拳,易蓝因忙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
“这事交给我办吧。”郁景听到易蓝因这么说。
“好啊。”李先生翘起自己的二郎腿,“那就你亲自去办。”他说,“反正,这些本来就是你该做的事,你不做,就她做。”
郁景转头看易蓝因,被人这样逼着,她依然是挺着背的,只是眼底那些骄傲自负化作了愤恨与纠结。
李先生和李让全身干净整洁,一贯的优雅派头,她和易蓝因却被雨淋得像落水狗。
那么漂亮的脸,天上星似的人。
郁景糙惯了,但绝不忍心看易蓝因卑微于此,于是她举起那只被打伤的手:“我可以做,”,她蜷起脚尖,双膝并到一起后垂眼,“让我做吧。”
“呵,”李先生翘起唇角,“小芷,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逼你的。你们两个,谁都行。”他起身,立刻有人往他身上披了一件黑色风衣,笔挺的裤管路过她们两个时,李先生弯下腰将易蓝因亲自扶起,又替她拍拍裤脚的脏污,“去洗澡,浴室里干净衣服已经准备好了。”
易蓝因站起来,抬起手替他开了玻璃门。
李先生也直起腰,他转头看了眼跪在一边若有所思的郁景,开口提醒易蓝因:“小芷,选择背叛的人遇到事情依然还会背叛你。”他用正常的音量,瞧不起似的扫了眼郁景,又将擦过手的手绢扔到郁景的脚边后利落转身离开。
身边立刻有人撑起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
李先生离开,整个观景台只剩下他们三个。
李让走到李芷身边,低下头去,“姐姐,我自己能解决好。您快回去休息吧。”
郁景抬眼,“我来办。”
易蓝因瞪了她一眼,“你办什么办?不想回特战队了?”
“不回了。”郁景膝行着蹭到易蓝因身边,她用自己的卫衣袖子轻轻蹭了蹭易蓝因的裤脚,“我会挡在你身前的。”她仰起脸看向易蓝因,“请姐姐相信我吧。”
李让皱眉瞥向看起来落魄又潦倒的郁景。
易蓝因却撤回自己的腿,她似疲累至极地开口:“站起来,郁景,忘了今天的事吧。”
郁景用手拄在地砖上借力才能勉强站起身,易蓝因没扶她,而是转过身去开门见山地问李让:“你用谁的账户?”
“基金会。姐姐,我没那么傻用自己的。”李让快速回答。
“好,将基金会的联络人用手机发给我,”易蓝因下达指令后走到郁景身边,她轻轻扶起她的手臂,“想要什么奖励?”
“啊?”郁景纳闷地看她。
“不是夺冠了吗?”易蓝因冷着脸看她,“而且,你刚才选了我,我很开心,所以我想奖励你,当补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