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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夫凶猛 蘅芜月白 63044 字 2个月前

可!”

思绪猛一下回笼,丁木都惊呆了,天知道就方才那短短一瞬自己脑中闪过了些什么。这可是江淮那个杀神的心上人啊,他几条命敢叫她给自己补鞋啊!他连忙蹲下想要撤回右脚:“少夫人什么身份,丁木怎配被少夫人伺…….”

“闭嘴。”

林若雪一下抓住他想要后撤的脚腕,懒得同他废话:“都什么时候了,还来忌讳这些?”

她头也不抬,手上穿针引线的动作只愈发快了:“你是来救我的,冒着这样大的风险,原是该好好感激你的,却只能为你做这些。”

最后一个话音落下,原本被顶出的破洞已在少女灵巧的指法下施施然填满,林若雪面朝他站了起来,收起针,问他:“我们如何出去?”

丁木倏然回过神,身子一颤,急忙答道:“回少夫人,我今夜便出府,刘军师早在城中布下可用的人手,我明日去召了他们,第二夜子时,我们便在这间院子的东墙之后等着少夫人。”

林若雪顺着窗棂望去,丁木所说的东墙便是院落后方那一片不起眼的花墙,花墙之后,便是明日丁木要来带人接应她的地方。

林若雪点点头:“好,我知晓了。但若是明日子时我没有按约出现在花墙下,请你马上带人撤走,不要停留。”

林若雪明白,这计划并非万无一失。徐青心思缜密,若是真被他瞧出破绽识破了计划,丁木若还依旧苦等,那岂不是瓮中捉鳖?

何况她也总有直觉,这事情,并非会如他们所想的那般顺利……

丁木却不愿意了,听她这样说,难道是要让自己见着形势不对就抛下她逃走?他蹙起眉:“这自然不可,丁木岂是那贪生怕死之辈?如何能弃夫人于…….”

“听话。”

他的话头突然止住,袖间一凉,自己竟被林若雪握紧了手臂,他抬眸,少女一双浅色的眸子深深望着他:“你不了解徐青,他并非什么蠢笨之人,答应我,明日我若没能按时以赴,你们即刻撤离,你年纪轻,我不能看着你命丧于此。”

少女的嗓音很轻,在这浓稠的夜色中却一字一句在他的耳鼓膜敲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少夫人身上有一层光,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但隐约觉得,那是他最崇拜的少将军江淮身上也不曾有的。

他自小长在军中,见惯的都是奉行弱肉强食那套准则的糙汉子,纵有江淮治军严谨护着自己,他也尚且不明,这层如薄纱隐雾般轻拂过他心头的是人间的哪一重,竟是久见的威压恐惧之外,更能叫他心甘情愿趋之若鹜想要为之卖命的事物——

又活了许多年他才明白,这种力量唤做慈悲。

他也就逐渐明白,当初横扫鞑靼的杀神少将军,为何踏遍北境,也要给眼前温柔恬静的少女,寄一片红叶。

若换做是他,也要想尽办法,叫她心安的。

丁木喉间滚动一下,终是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只对着林若雪又深深一拜,方踩着才被她亲手缝补好的鞋,翻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前一晚送走丁木,心绪却久久宁静不下来,后半夜的林若雪在床上翻腾了不知几个时辰,右手牢牢握住左腕上那只羊脂玉镯才勉强合上眼。

东方既白的时候,林若雪已端坐在妆镜前。

镜中本就是一张苍白到过分的面容,原本丰润的两颊在这些天的颠簸中也薄消了下去,唯独眼下的两片乌青倒是浓得骇人。

林若雪望着对面那个疲惫到有些单薄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明日是她的生辰。

回想江家出事的这些天,日子竟过得如此之快。她送走皇后,送走侯爷侯夫人和母亲,安顿好兄长,远赴边陲来寻江淮,不知不觉中,竟也到了这个时候。而自己如今,竟要在这样的牢笼之中,以半个阶下囚的身份,迎来自己的十八岁。

羊脂玉镯的莹润色泽映在眼中,在尚且不明朗的房间里透着微微的光,林若雪瞧着手腕微微出神。

好在千难万难,如今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