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缓缓落下,赶在日落前最后一刻,谢云槿回到侯府。
锦兰又长了两个花苞,谢云槿这几日往花房跑的次数渐多,渐渐传出些风言风雨。
谢云槿偶尔听到一次后,发了场大火,借机将院子里的人整顿一番,该敲打的敲打,该扔出去的扔出去。
处理完这些事,离老夫人寿辰更近了。
天气也越来越热。
闲赋在家的第二月,长宁侯终于见到了太子的人。
小夏子来接谢云槿,顺路给长宁侯带了几句话,没人知道他与长宁侯说了什么,只知道,那日之后,长宁侯心情大好,也不在府里作妖了,对谢云槿难得的和颜悦色起来。
谢云槿是知道小夏子单独见了长宁侯的,好奇太子让他给长宁侯带了什么话,几番询问,小夏子都大马虎眼。
别看小夏子看着憨憨的,实则嘴严的很,不然梁煊也不会放心让他在谢云槿身边伺候。
从小夏子嘴里问不出来,谢云槿目光落在梁煊身上,直奔主题:“殿下是不是和我爹说什么了?”
“为何突然这么问?”梁煊给谢云槿倒了杯热茶。
天气热了,谢云槿不爱喝热的,端着茶盏不动:“我爹最近突然,呃,怎么说呢,很安分。”
“他年纪大了,也该懂事了。”梁煊垂眸。
“噗。”谢云槿没忍住笑出声。
“笑什么?”
“殿下,你一本正经说这句话,哈哈哈哈哈。”谢云槿笑开。
明明梁煊也是个不到弱冠的少年,长宁侯都快四十了,被这么评价,怎么想都好搞笑。
“其实也没什么,许他一个职位罢了。”
谢云槿笑不出来了,拧眉:“殿下为什么要给他职位?难道是为了让他不刁难我?没这个必要,我不搭理他就是……”
“不是,”梁煊打断他,“不是这个原因。”
“殿下,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谢云槿坐直身体,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梁煊说话。
“我们很早之前就说好的,你不会因为我们的关系优待长宁侯,他怎样,与我没有关系。”
看出他是真的生气了,梁煊叹了口气:“阿槿,你听我把话说完。”
谢云槿低头抠手指:“你说。”
很难说出是什么心情,谢云槿不愿梁煊因为自己放任长宁侯,长宁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两面三刀,私下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谢云槿害怕,长宁侯会把梁煊拖沟里去。
与梁煊相处久了,谢云槿知道,梁煊看似冷情,实则很重感情,被他圈在自己人范围内的,他都会尽力护着。
他身处储君之位,看似花团锦簇,也只有与梁煊亲近至此的谢云槿才知道,内里暗藏多少杀机。
谢云槿不允许自己成为伤害梁煊的刃。
梁煊抓住谢云槿的手,缓缓捋开。
“我打算让长宁侯去渝州,不是多好的差事,若他做的好,可以将功补过。”
真实原因梁煊没说,他查出一点东西,需要把长宁侯放去渝州,确定某个猜想。
“真要过去,也得等禁足结束才行。”
渝州一事爆发,正是乱的时候,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长宁侯心中权衡利弊。
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就此淡出权势中心,他甘心吗?
答案是不甘心。
原先的谋划显然不能成了,只能另谋出路,这些天,长宁侯一直在给自己找新的出路,想出种种,又被自己逐一否决。
直到小夏子给他带话。
长宁侯眸中一亮。
是了,京城不行,他可以先去别处,做出一番功绩,再回来,也是一样的。
就像顾四。
当年选择外放的时候,得了多少冷眼?
现在呢?
谁不知他在外面立下大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