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说的“感谢”咽到了喉咙里。
陈斯年半眯着桃花眼,似佻非佻。
“不说谢谢了?”
许卓:“谢谢。”
陈斯年唇角向下。
许卓把跳绳放到固定的区域,一动弹,脚底的器材相撞咣啷作响,不太清晰地听到陈斯年在她身后问:
“下午投的谁?”
许卓拍拍手上的土,开了个玩笑:“赵京丘。”
回过身后,顿时被陈斯年的脸色吓到。
他逆着光站在器材室门口,夕阳拉长影子,周遭是灰尘造成的丁达尔效应,隐约能看清他半张侧脸。
他似乎皱着眉,面色不悦。
“……”
许卓不觉得这个玩笑有多过分,正想解释,陈斯年转身就走了。
许卓没去吃晚饭,她回教室把没做完的题换了个心情重新做了一遍。
晚自习,选班长的事就有了结果。
陈斯年很给面子地到了场,没有去打篮球。
赵京丘二十一票。
陈斯年三十票。
这个票数相对来说是有绝对压倒性的。
这个许卓倒是没想到。
陈斯年侧目瞥了她一眼,见她微微惊讶,讪笑了一声,幽幽开了口。
“许卓,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吗?”
许卓觉得他在找事。
这个人的情绪近期空前脆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最近明显冷落他的原因,他好像不太甘心。
“还好。”
“还好?”陈斯年显然不信,第三次问道,“所以,你投了谁?”
“我投谁,你不一样都是班长?”许卓抿着唇珠,“陈斯年,你很在乎这些名号吗?”
陈斯年深吸了口气,像是被她这话给气笑了,一侧唇角扬着,表情却不那么爽。
“你觉得我在乎这个?”他下睫毛很长很漂亮,几簇向外倾斜,衬得人多了几分破碎。
陈斯年唇微微抿着,从中酝酿出了些委屈,低声沙哑问道:“许卓,是不是别人对你好一点儿你就记在心里,我对你再好,一转头就全忘了?”
许卓觉得他在映射什么。
她也不想搅浑自己跟陈斯年那段纯白无瑕的友谊,想了想,在草稿纸上写下了这样一段话:
“我觉得,交朋友要真诚。你什么都不说,自然会让我觉得,你容不下我。”
她顿笔,再次启笔。
“陈斯年,我最讨厌欺骗和隐瞒。”
许卓深呼吸,把纸条递给陈斯年看。
白炽灯光把他那张脸照的清晰,他垂着浓密的长睫认真阅读着,可越看,他的唇角越向下撇。
陈斯年按动笔尾,写道:
“你怎么这么狠心,把这些词用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