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缩了回去,继续趴在他怀里拒绝交流。
他无奈地笑了笑,知道这次回去可能要好好花费一番力气,来哄回他的猫猫了。但这会——纪铎深邃的眼眸,看向银珀所指的方向。
他必须尽管找到一切的根源。
纪铎加快脚步,向着前方走去,他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所有响动,也注意着自己的精神状态。
越是前行,他就越感觉到那股精神的波动越来越厉害,不断地冲击着他,想要将他同化。脚下明明一直是平地,但纪铎却感觉自己忽而在高山爬行,忽而在深海潜游。
他的脚步越发沉重,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几天几夜的旅人,每迈出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耗费太过漫长的时间。
而趴在他肩上的银珀,早已将赌气事抛在了一边,他在纪铎的怀里将自己胸口外壳打开,无声地帮助纪铎抵抗那股力量。
终于,在照明灯的光晕下,纪铎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方简易的石台子,台子上放着只被打开的盒子,而盒子里——一块拇指大的黑色矿石,正如黑夜中的眼睛般,反射出森森的光芒。
在真正看到它的那一刻,纪铎的头脑中仿佛被植入了什么,疯狂而又无序地生长着,那样无法形容的痛苦使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着单腿跪在地上。
而他怀中的银珀,也因为这样的动作,从臂弯间滑落,只有双手还紧紧地抱着纪铎的脖颈。
“哥哥!”
纪铎的耳边充斥着太多太多,无法形容的嘈杂声,他几乎无法听到银珀的声音,只能艰难地别过头去,看向银珀的面容。
可就是这么一看,却让他的眼睛仿佛也受到了无形的冲击,怀中的银珀好似正在腐化的人类,表面那层瓷白坚固的外壳,被黑色的污点所侵蚀着,一层一层地褪去,露出了里面可怖又复杂的机械骨骼。
纪铎下意识地认为,这是自己被黑矿污染之下看到的幻象,可当他低头想要去触碰银珀的打开的胸口时,却骇然发现,那原本散发着最为纯净光芒的珀石,竟然也被黑色的污点腐蚀浸染着,弥漫着黑色的雾气。
“银珀——”他艰难地呼唤着人偶的名字,想要确认究竟是幻象还是事实。
可是他没有得到银珀的回答,取而代之的,是自那双纤细瓷白的手中,划出的长匕首,冰冷地抵住了他的脖颈。
人偶长长的银色发丝垂落下来,彻底遮住了他的面容,身上所坠挂的无数护身符,仿佛将他装点成了那遍身珍宝璎珞的异神菩萨,圣洁之中流露邪性。
银珀被污染了?!
来自脖颈的冰凉与痛意,让纪铎强行保持清醒,他一时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明明一直都不受影响的银珀,为什么会在这里被污染。
还是说——
仿佛在头脑中炸开了一片白光,层层递进的线索,被改变的阵法,这场游戏从一开始,也许就是对方布下的骗局。
为的就是将他和银珀骗到这里。
对方的目标,从始至终就是银珀!
他受污染的程度越来越严重,怀中的银珀在他眼中,已经变成了令他恐惧的异形,无法描述也无法抵抗。
只有那不断压进他脖颈的匕首,让他有一丝真实的感觉,让他听到了——自己鲜血滴落的声音。
“你真的要杀掉哥哥吗?”
纪铎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但是他赌银珀还能够听到,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你真的想要杀了哥哥,我是不会抵抗的。”
面前的银珀,仍旧是那副无序的骷髅骨骼模样,但是纪铎分明感觉到,那把抵在自己脖颈边的匕首,似乎停顿了一下。
他说话已经非常艰难,但却抓住了这丝最后的希望,继续说道:
“你不想的,银珀。”
“想要杀我的,并不是你。”
“不是——我的银珀。”
纪铎这样说着,孤注一掷般用尽最后的力气,收紧了搂着银珀腰畔的手臂,这样拉近了他们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