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同样倒映着银珀的身影,银色的长发, 带着猫猫头面具的脸,甚至是手中的长匕首。
只不过,它的双眼是紧紧闭合的。
下一秒,银珀就已经借助货架,攀跃到了那只酒瓶面前,但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玻璃倒影的瞬间,影子的双眼却乍然睁开了,露出了那双血红色的眼眸。
银珀只有几十分之一秒的怔愣,但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自己周边的景物变了模样。
他似乎悬浮于一片极为广阔的空间中,上方是一只只倒映着身影的酒瓶,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而他的下方,则是比黑暗更为浓重的暗涌。
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有着在所有的系统之外的熟悉——
但此刻,银珀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他冰冷的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在他正上方的一只银色的鸟笼。
铁皮制成的“银珀”,正如一只可怜的雀鸟般,大片微微泛着光芒的发丝垂下,僵硬的肢体蜷缩着,被关在里面。
但银珀却警惕地注意到,那鸟笼的锁,并未闭合。
就这样片刻后,鸟笼中的铁皮“银珀”,艰难地活动着身体,终于伴随着齿轮转动的卡顿声抬起了头,透过栏杆睁着血红色的眼睛 ,同样望向银珀。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许久后,笼中的“银珀”却忽然笑了,他坚硬的铁皮脸紧紧地贴在栏杆上,对着外面的银珀说道: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是笼中的雀鸟,你也是。”
“你甘心吗?”
那声音在无边的黑暗中,不知为何久久地回荡着。
银珀的眼眸中仍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所见所听,都完全没有触动他分毫。
“你是笼中的雀鸟,我不是。”
铁皮“银珀”拥有着与银珀相同的小动作,向着一侧歪歪头,示意自己在听。
银珀有些并不灵活地迈开步子,虽然是在悬空的黑暗中,但他却能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笼子边,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捉鸟的猫。”
说完,手中的长匕首已经如箭矢般,划破了黑暗,直接从栏杆间的缝隙里,刺向了铁皮“银珀”的咽喉。
笼中的“银珀”匆忙躲避,这样的动作却使它撞开了笼子上的锁,从中乍然脱出。
银珀截断了他逃走的路线,可那铁皮“银珀”却在身影倒映在上方酒瓶上的瞬间,彻底化作了影子,隐藏入其中。
银珀立刻追了上去,他当然可以如之前那样监控所有的倒影,最后再将他捉出来一次。
但银珀手中的长匕首轻轻收拢,擦过他身畔长长的发丝。
这样猫捉小鸟的游戏,他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谁要跟你玩。”
带着嫌弃的声音,同样回荡在无尽黑暗中,像是带上了嘲讽的意味。
而就在声音还未彻底消失之时,银珀的身影已经如银月乍显,在悬空中失去了对他双腿的束缚,只会让他更为敏捷。
他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那几百只酒瓶的下方,然后只听“哗啦”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开始无差别地随机打碎面前的酒瓶。
这样简单且粗暴的行为,更是毫无规律可言,铁皮“银珀”藏匿在其中,无论它怎样躲避,都始终有被银珀打中的可能。
而银珀的速度太快,它根本无法预测下一次的动作,更无法临时更换藏身之处。
就这样,铁皮“银珀”一次次被击中,身上也如被打碎的玻璃般,出现了片片的裂痕。
它愤怒地想要报复,可铁皮身体对上瓷质的银珀,并没有任何优势可言。银珀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般,直接用身体挡下铁皮“银珀”的一次次袭击,然后更为凌厉地敲碎更多的酒瓶。
无数的酒瓶碎片就这样落入了下方的黑色暗涌中,铁皮“银珀”的眼眸也越来越红,不仅于此,它身上那些裂痕中,也如流血般,开始渗出血红色的光。
铁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