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心真实的情绪,“不成事,便成仁。”
向璈一瞬间感觉到,原本伊莱瓦逐渐清晰的形象又模糊了,她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而理由也很简单——自己不了解她。
“避难所的每个人都知道撤离的事,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和用怎样的方式,只有极少数的绝对可信者明白,”伊莱瓦停顿了一下,将目光重新落在了向璈身上,“当然,不包括你们。”
呵,猜到了。
“既然你对撤离计划有了妥当的安排,那么你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你知道联邦对我们的计划是怎么看的吗?”伊莱瓦却突然转移了话题,“他们不相信,因为在那位新将军看来,直击联邦总部无异于以卵击石,因此他断定撤离只是一个迷惑人心的谣言,我们的目标一定还是正面对抗。”
虽然知道后面肯定会有转折,不过摊上这么个自大的对手,向璈还是有一种胜券在握的轻松。
“只不过我们内部有一位出卖我们的人,”伊莱瓦没有点名,但向璈能猜到她指的是瀚海,“万一他泄露了什么重要信息,情况可能会变得很糟糕。”
“那您为什么不干脆点儿除掉他?”
“……他不会主动将所有机密和盘托出的,至少是为了避难所里的人,既然他的目标只是我,那我也乐得在这里为他选一块葬身之地。”
说真的,向璈完全不理解瀚海为什么要帮联邦,伊莱瓦又为什么要屡次放他一马,但既然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她也不好插嘴去说和什么。
“但为了提防联邦,有些准备是不得不做的,”伊莱瓦掏出一沓写在信纸上的信息,摆在二人的面前,“我需要有人帮我散布一些错误信息,考虑到中间人的可信度会更高一些,你们是最好的人选。”
这倒是实话,用自己人或内奸去传递情报总显得太刻意,而让她们这种与伊莱瓦关系不好却又不隶属于联邦的外来者,去以道听途说的方式传播起来,可信度反而更高了几分。
“只是这样吗?”向璈的眼神晦暗,似乎是潜藏了一些失望,“不需要我们再做点儿别的?”
“不了,你们不是还要去联邦吗?”伊莱瓦忽然又冒出一句出人意料的话,“太招人记恨的事,还是由我们这些‘叛徒’来完成吧。”
接着,伊莱瓦又声称要与燕皑等人商讨新的细节,于是将二人请出了会议室,至于联系布雷莎的事则被推迟到了明天下午,在这之前,她们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用来反悔。
“对不起,”回到基地车上,向璈突然卸下了维持了一整天的强势,用甚至可以算得上虚弱的语气对白孚说道,“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询问你的意见,就擅自为我们两个人的命运做出了决定。”
白孚错愕地盯着向璈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才带着轻微的苦涩和无奈回复道:“没事,这一路来身不由己的事可多着呢。”
向璈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便洗了手准备去找点儿吃的。
“不过,我还真有个问题没想清楚,”白孚突然叫住了她,平静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向璈,我们为什么要掺和避难所的事?”
对呀,自己为什么要掺和这摊破事呢?
愈发寒冷的深夜里,向璈一个人躺在基地车的钢板床上思考着。
为什么要因为被敷衍而感到愤怒,甚至做出可能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事?明明只要按照伊莱瓦的要求等下去,等到一切都结束,自己直接开着车和白孚一起趁乱离开就好了,多管什么闲事呢?
她的脑子忽然很乱,乱到自己都理不清。
可她分明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大概是那种全程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吧,那种被利用、被当作战争兵器被随意驱使的感觉,那种只要服从命令就好的感觉,那让她回忆起了当雇佣兵的时光——即便某些习惯已经被刻入了潜意识里。
是的,就是这样,绝对不是什么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异样的想法,自己的任务就是拿到奖金和回家,至于基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