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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梗,当初是我不叫他同你亲近,是我……全是我。你的母亲,亦是我对不起她,说来说去,若不是我,也不会搅得她泉下不宁。你若要怪,就全怪我行吗……”

杨水起没有想到萧夫人竟会做出了向她跪下这样的事情。

她一夜未睡,脑子混沌不堪,看着她的举动,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锦梨和萧煦在旁边见萧夫人这样,都流出了泪。

她这样骄傲的高门夫人,现下竟就这样跪下去了。

陈锦梨哭得犹为心伤,她的姑母,因为她曾经做过的错事,而成了现今这般。

“若一切有错,千错万错,也都只在我一人身,你就看看小吟吧,好孩子……你看看他成吗……若你心里头还在难受,我给你磕头也成……”

说罢,她就当真要往地上磕去。

她曾最在乎的礼仪,脸面,全都不要了,她就想要他的儿子活下去。

便是那么一点的希望生路,她也要求来。

杨水起终于有了反应,她蹲了下去,想要将萧夫人扯起来,如何都扯不动。

见她如此,杨水起道:“他是因为我们而如此,你不说这些,我也要看他的。”

她说,“伯母,起来吧。你这样跪我,要我如何是好啊。”

萧煦和陈锦梨见她松口,终于上前来拉劝起了萧夫人。

可萧夫人听到了杨水起的话却哭得更甚。

恨啊,恨只恨她从前有眼无珠啊,怎就会去讨厌这样的好孩子啊!

杨水起没再和萧夫人说什么,去看了萧吟。

救了一个晚上,医师该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听天由命。萧吟始终没有转醒迹象,就连身上的人气也越来越少,怕就怕他这口气就是连今日都撑不过,就没了命。

屋子里头的人已经退了干净,晨曦透过窗棂照进了屋内,却带不来丝毫暖意。

即便萧吟身上的伤被清理了干净,可整间屋子,始终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浓得呛人。

萧吟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趴在床上,手被枕在头下,脸朝着外边。

他除了整张脸色苍白骇人之外,竟看着同平常之时无异。

她几乎看不到他在呼吸,肉眼也看不到他的身体有所起伏,她有些害怕地将手伸到了他的鼻下。

气息微弱冰冷,喷洒在指尖。

还有气就好。

她收回了手。

杨水起看到萧吟这样,都不敢去想,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能将他折磨成如今这样的,定然是厉害、可怕极了的惩罚。

她累极了,干脆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趴倒在了床边。

他们都让她跟萧吟说说话,她便断断续续开口说了起来。

她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她只觉事到如今,再因为过去之事而耿耿于怀,好像也有些不大像话了,该跪得不该跪的都跪了,而萧吟被打成了这个样子,也实非她所愿意看见。

杨水起道:“萧吟,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这么坏啊。是不是又去故意把自己折腾成了这样,是不是又想要叫我去心疼你?反正你每次都要这样的。”

他总是喜欢去做这些事情的。

“可是你怎么能不要命呢,你怎么能这样不要命呢。”

便是想叫人心疼,也不能将自己的性命都搭了进去啊。

她说,“你醒醒行吗,过去的事情我不再想,也不会再提,我原谅你了,萧吟,你这样厉害,总不能就真这样死了啊。”

杨水起眼角滴出了泪来,她直起了身来,颤着指尖,去摸萧吟的脸,视图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但只冰得吓人。

杨水起看着他哽咽道

:“我已经没有爹了,你若再没了,我真走不出来了啊。”

京城的雪太冷太冷,冷到她走不出来。

杨水起泪眼朦胧,并未看到床上少年的手指不住地抖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