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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她心里头压着事情,便是想要闹腾,也闹腾不起来。

方和师见她低头扣着手指,肯定说道:“你在担心伯父是吗。”

若不是担心杨奕,何至于日日这样惆怅。

都要过年了,他却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怎么会不叫人担心。

不说是杨水起,就是连方和师心中都有点觉得奇怪。

杨水起嘴硬道:“没有担心,我只是觉着外头有些冷,懒得动弹罢了。”

见她不愿意提,方和师也没再勉强,叹了口气,转身又从一旁丫鬟的手上拿来了一件衣裳,她展开给杨水起看。

桃红色的长裙,衣身精致,走线细密,袖口同衣领刺着细软的绒毛,摸一下便十分舒服,而往下去看,裙摆处,刺着大片的金线绒花,栩栩如生。

方和师见杨水起看得入神,笑着问她,“喜欢吗。”

本以为见她这样入迷,定是喜欢,小姑娘家家的,哪个不喜欢这样粉嫩的衣裙。

可没想到,杨水起收回了视线,竟伸手去触方和师的眼睛。

动作轻柔,指尖轻轻地碰到了她的眼。

她问她说,“姐姐,眼睛疼吗。”

方和师的女工是京城出了名得好,这衣裳,也只会是她亲自所做。

做了她的,定还做了杨风生的。

难怪这些时日不常常见到她,原来是一直在屋子里头做女工。

会疼吧,做了这么久,眼睛会疼的吧。

杨水起瘪了瘪嘴道:“哥哥一点都不会心疼人的。”

怎么舍得让她做这么久的针线活。

方和师解释道:“不是他,是我自己非要做的。你别怕,我就做了你这一件呢,你哥哥的,我没做。”

她捂住嘴巴笑道:“我就只给他做了个香囊。”

杨风生穿这么好看做什么,杨水起便不一样,正是最好的年纪,她就该穿这些。

方和师给她做这些,心里头也高兴。

方和师道:“你若疼我,明个儿就穿得漂漂亮亮的,咱高兴些,好好过个年,到时候你爹爹回来,什么就都好了。”

方和师面容姣好,在昏暗烛火下,依旧白得亮眼,就连说话也十分温柔,一举一动,皆叫人心醉。

杨水起看了她许久,才问道:“姐姐,我哥哥他……怎配得上你,他现下就是连名分都不能给你……”

杨水起都觉得有些委屈。

分明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却还不能成亲。

她那么好,不该被这样对待的。

方和师摇了摇头,苦笑道:“我现下不在意这些了,从家里面跑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她哪里不知道杨风生是不想要连累她,若真出了什么事,他绝对又会推开她。

但现下,能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再多的,她也不敢再奢求了。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便是旁人再如何说他也不悔。便是万劫不复难以为继,她也不悔。

方和师揉了揉杨水起的脑袋,笑道:“别心疼我,像我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好心疼的。”

为了情爱,抛父弃母,世人都要唾弃。

杨水起见她想起了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来,起身抱着道:“姐姐,我和哥哥一直都在,我们是一家人,我们都会好好的在一起。”

她想,就要过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吧。

*

很快就到了除夕夜,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远远望去,灯市如明珠绽放光华,街道上偶有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响起,万千灯火,火树银花,整个京城都陷在一股热闹的气氛之中,孩童嬉笑的声音从各家各户传来。

杨水起今日穿了方和师给她做的衣服,颜色鲜艳,衬得她两靥娇红,艳如桃李。

现下晚膳还没有开始,她还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头。

杨水起喊了她屋子里头的下人们过来,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