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马车上头了。
他盯着马车看了许久,也不知道他看谁,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
杨家最后还是只有杨风生一人出现,本来昭阳还想要见见杨水起这人,最后没见着也只能作罢,只是杜衡那头终究还是觉着有些失落,只以为杨水起讨厌他到了这等地步,便是连国公府都不愿意踏入了。
昭阳倒还反了常,竟还反劝起了杜衡来,她道:“说不准人姑娘今日是真有事呢,不过没上咱家,你就这样难受?犯不着,以后难受的事情还多着呢。”
一时之间都分不出是在安慰还是在捅刀子了。
杜衡:……
但即便如此,昭阳现下也比从前好上太多,杜衡也难得没呛嘴,起身往外去,去杜呈身边和杨风生谈事,既今日杨奕没来,那说好的婚事便只能和杨风生谈了。
杨奕很着急这件事,他怕后面要出什么变故,只想早些定下来。
毕竟他造了这么多的孽,朝中树敌颇多,若出了事情,且不说景晖帝,旁人一定争相来清算杨家。
如无意外,今日就要先说定了婚事,往后纳征什么的,再挑吉日。
*
这里杨家兄妹吵了起来,出了事情,那头杨奕被喊入了宫后也算不得多好。
今日被喊进宫的,除了杨奕,还有皇太子朱澄。
两人前后脚到了西苑,将好就被掌印太监陈朝一同领去了皇帝的精舍。
三人到了殿门口,依稀能听得精舍里头传出景晖帝的声音,口中似乎是在念着什么诗。
几人走得越近,声音也越清楚,凝神去听,终于听得清楚了些。
“一句半言便通玄,何须丹书千万篇。人若不为形所累,眼前便是大罗天……”
诗句的声音还混杂着法器击罄的声音,在大殿之上盘桓回响。
杨奕的记忆力超群,先前听景晖帝念过几回这个,心中有了盘算,回去翻过书,是以一听便有了记忆。
景晖帝现下念的,是前朝的一个精通内丹术的文人所著的书籍。
几人入了殿门之后,景晖帝放下了手上的法器,面上没有什么神情,只看向了来了的人道:“不用行礼了。”
而后又问,“朕将才念的诗,你们可曾听过?”
陈朝自不用说,成日跟在景晖帝的身边,这诗自然是听过,但皇太子在,首辅在,他不敢先多说什么。
陈朝去觑朱澄,却见他额间冒汗,神色中似带了几分不知所措。
夏日
本就暑热不说,且这精舍里头,比旁的地方还要热些,委实是个冬冷夏热的地方。
景晖帝修道修了这么些年,这身子骨也早就不知是什么修坏了,冬日不觉冷,夏日不觉热,这样违背了天地之法,长此以往下去,哪能知好。
因着精舍里头不用冰鉴的缘故,朱澄那边一紧张便出了不少的汗来。
他哪里知道什么诗不诗的,他只听景晖帝念叨过几回,有些许耳熟罢了,哪能知道是谁写的不成?
这天底下的诗千千万万。
他自然不能知道。
知子莫若父,景晖帝便是看着朱澄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白了他一眼,而后又转向了杨奕问道:“好,他是个蠢笨的,朕这念了百八回的诗,也不能叫他往心里面放一放,杨锦辞,你说,这是什么诗,又是谁而做?”
这番话将朱澄贬得一无是处,只见他脸色比将才还要难看些,心里头反倒是怨怼起了杨奕。
杨奕太聪慧,反倒显得朱澄何其愚笨 。
况且,这也本不是聪慧不聪慧的事情,景晖帝这话还在暗骂朱澄不上心。猪看两回都能学着跑了,他念了这么多回,却也没能叫他放在心上。
论聪慧比不上人家,论心思也没人家澄明。
所以说啊,有人是天生当儿子的命,而有人天生就是当孙子的命。
杨奕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