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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船都彻底地吃掉。酸性物质很好地腐蚀了它, 看样子这是某种钙质。

涩泽龙彦看上去对这种处理并不抱以乐观的态度,他在船上重新检查了一遍炼金法阵, 最后表示要提前下船了。

它们迟早会再次爬上来。”

这份日记是昨天的。今天下午的时候他们就要从船上下来, 依靠徒步走向最后的这一段路。到时候大概要更加的危险……内森尼尔却并不感到多担心。

他并不害怕死亡。

——这种过于豁达的态度让他自己在想到的时候都有点惊讶, 最后只能归根于他已经在各种场合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死,所以已经失去了对这种事物的畏惧。

内森尼尔现在只是期待, 期待自己能够看到这一行人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奇迹。这种期待就像是二十一世纪初诞生的孩子在看到奥特曼时那种闪闪发光的眼神。

荒谬又毫无道理。

但对于身处希波克拉底协会的他来说,一个传说中总会在历史的关键时刻力挽狂澜的组织就是这样的存在。

很高兴能见证这个时刻。如果他现在是在演讲台上,要他发表感言,他准会这么说。

内森尼尔一边这么想,一边在纸上写着,直到他觉得自己已经把该写的东西全部都写完后,他才放下笔打算去外面吹吹风。

“这就写完了吗?”太宰治却好像不愿意放过倒霉的医生,神色认真地盯着日记本,似乎有点遗憾地开口说道,“我还以为会有些更有趣的内容呢。”

内森尼尔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看太宰治,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色,似乎不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

是说他还有什么忘记加上去的值得一提的小细节吗?还是说这些日子变得越来越热闹、好像把他们的船当成新的城市的幽灵?

应该不是后者……毕竟一般人是看不到那些东西的。有的时候他甚至都会忍不住怀疑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太宰治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最后对方表情轻松地笑了笑,看上去只是随口一问,然后就离开了。

内森尼尔有些茫然和惴惴不安地抬起眼眸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最后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走向甲板。

“我总觉得……”

江户川乱步趴在甲板的栏杆上,皱眉说着。

医生眨眨眼睛。

这位还年轻的孩子看着星光粼粼的湖面,在空气里伸出手,似乎想要打捞住从宇宙中跋涉过无数个光年的星光。但光只是轻盈地从指尖滑落下来。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江户川乱步问,严肃的样子让人怀疑他遇到了什么世界上最麻烦最棘手的迷题。

内森尼尔选择战术性的沉默。

他看着一大群女孩子的幽灵正笑嘻嘻地围在江户川乱步身边,发出欢快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们的眼眸明净得像是湖水,脸上带着属于野百合的笑容,鹭鸟的羽毛和贝壳盘在她们的头发上,很艳丽地扎成蝴蝶结。

她们似乎很喜欢江户川乱步。幽灵围着这个孩子转圈,唱着快活的歌——那些姑娘死去时还太小,什么忧虑都没有来得及诞生,只顾着在花园里采那些蔷薇花和吻见到的人。

“也许会有?”他笑着说。

是的,他不知道自己这双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是真实的还是某种幻觉。但一种奇异的感觉让他选择不把这些内容说出来。

也许这是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污染的征兆,也许是这些幽灵们与奇形怪状的植物动物的生活让他想到了一座象牙白的城市。

夕阳有着南美豹猫黄金色的皮毛,一缕白昼的火焰照在洁白的大理石顶,晚风中树木摇曳出海藻或者海马的影子。有着滚烫颜色的珊瑚那样沉重地点缀着不断冒出的植物与碧蓝的屋檐。

是故乡吗?

医生有些怅然地发现自己想不起来自己故乡的样子了,过往的记忆几乎都模糊成完全一样的颜色,只是隐隐约约能看到片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