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寻梦想,但也要求她必须按部就班成家立业。
因为规矩就是:叶家男性先立业,叶家女性先成家。
叶伏秋扬起甜笑,像没有主见的小绵羊:“我会努力不给家里丢脸,奶奶放心啦。”
…………
结束了敬茶,叶伏秋浑身无力地回到他们家那栋别墅,一进门看见刚从一楼浴室出来的二哥。
叶绰穿着松散的居家服,黑色卷毛还有些湿漉漉,稍微挡眼。
规矩地换鞋摆放如机械动作,叶伏秋踩着拖鞋,直奔二哥而去,小步子嗖嗖得非常快。
虽然只小四岁,但叶伏秋也几乎是叶绰从小拉扯大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这小妞要干嘛。
叶绰瞧了眼时间,叹气,对她张开双臂:“来吧。”
叶伏秋跑过去一头扎在二哥怀里,好像钻进慰藉山谷,一声不吭。
“等大哥全都接管了家里的事儿,我一定让他废了敬茶这破规矩。”叶绰抚着妹妹后背:“在咱家,敬茶跟受刑有什么区别,端着就不说,还得受咱奶的言语鞭笞。”
“我坚持在国内上本科是不是让他们失望了。”叶伏秋开口,声音闷闷的,“这不是他们对我的计划。”
“什么学非得国外上?滨大美术系比哪个外国学校差了?你但凡少考一分,问问滨大人家要你吗?”叶绰安慰。
听到这话,叶伏秋才慢慢抬头,对上二哥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褐棕眼眸,鼻子酸酸的:“我就是…”
一委屈声音都变形了:“也想体验一下你说的那种国内大学生活,我觉得我没有错。”
像自由小镇般的学府,晨间的熙攘,晚间的悠闲,紧张的自习间,篮球场的砰砰声。
她想亲自去体验。
“谁敢说我妹妹错了?”叶绰抬手把她眼角的泪丝擦掉,“都告诉你了,奶奶说什么你全当耳旁风,每次她说什么你都往心里去,还活不活了?”
“我才不像你,我懂事的。”叶伏秋抱着他,却忍不住数落:“爷奶现在都不理你了,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叶绰:……你好会说啊。
“那可是最疼爱咱们的人。”
她敛下眼帘,像是说给自己听:“要懂得感恩,不能让他们失望…”
布满心头的压抑一直从进家门,洗漱,持续到躺在床上出神。
叶伏秋小小一团窝在被褥里,视线透过纱帘往飘窗外看,依稀能瞄见高挂的月亮。
不知为什么,月初的月亮竟然这么亮,把薄雾云层都刺透,绽发出超出本体的威慑。
青白冷酷,扫照她娇小的身,及略有愁绪的脸庞。
望着这样的月光,叶伏秋猝不及防想起个人。
她没料到两人还会再见。
他坐在身旁,气场那么厚重,冷淡,却摩挲着她的后颈,神色自得地吐出那句“这是我看上的人”。
像那句必须铭记的话,她生在叶家,说话做事都代表家族。
十八年来,唯一一个,她只代表叶伏秋所做出的决定——就是转身,再次奔向那个男人。
回到潮湿阴暗的巷口,做出逾矩的行为,试图与他多添瓜葛。
哪怕只短暂数十秒,把丝巾系到他手腕上的瞬间,叶伏秋畅快无比。
心里憋闷许久不准发芽的某种东西,迸开了裂口。
他幽邃灼热的鹰眼,捏着她手腕的力度,还有那股如野草恣意的气质,无时无刻不刺激她的感官。
被子里的双腿蜷起,叶伏秋盖住半张脸,眼睛眯成缝,在蟾光下泄露赧动。
原本压抑的情绪,一扫而光。
…………
翌日早上,滨阳大学准时迎来了新生报道欢迎会,成千上万的本硕博新生带着行李踏入这座代表滨阳乃至全国最高水准的学府。
虽然艳阳炽灼,但好在今日有风。
叶伏秋和二哥一起来的,学校门口碰见了生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