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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ubleface 余姗姗 81306 字 1个月前

“你哪里闲?”秦柊接话,“你参与的实验比他们那些朝九晚五的工作更有价值。”

林寻再次反驳:“工作不分贵贱,也不能以谁更有价值来衡量。”

正好车子来到红绿灯前,秦柊一脚踩了刹车,视线终于转向林寻,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大概是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林寻表现出不高兴,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进展火热,说是蜜里调油也不为过。

不过秦钟并没有生气,他不是冲动的人,更不是动不动就用暴脾气、嗓门和拳头解决问题的人,他很快就整理好表情,不由自主露出一点笑意。

林寻就这样一直盯着他的墨镜,从镜片上看到自己的影子,自然也看到自己紧绷的脸色。

直到红绿灯切换了,林寻抽走视线,秦柊再度发动车子。

轮胎在柏油地上滚动着,秦柊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刚才是我说错话了。工作的确不分贵贱,我心里想的不是这个意思,但说出来的话表达得不恰当。也许将来我的实验会彻底失败,我会灰心结束实验室,而你那两个朋友虽然朝九晚五,却有可能在这份普通的工作中创造出超越这份工作本身的价值。”

沉默了好一会儿,秦柊感觉到车里的气氛正在逐渐缓和。

林寻盯着路面,这时接道:“我也有错。我只是觉得,不管什么样的工作,能创造出多少有益于社会、人类的价值,它都不应当是唯一的衡量标准。如果要用价值的大小来定论,那么99%的人是无用的。恰恰是这些平庸平凡的工作,保持着整个社会的运转。每一个人都贡献出一点社会资源,才能确保那些少数派可以安心地进行研究。有的人是小水滴,有的能掀起巨浪,而巨浪就是无数小水滴形成的。我当然希望你的实验成功,但如果它真的失败了,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失败。所有失败都是为后人成功垫底的基础。从十五世纪开始,就已经有人开始构思潜水艇的可能性,但是知道十八十九世纪它才开始用于战争,四个世纪的时间,有多少前人失败,这些失败的脚印每一步都不是白走的。”

这番话落地,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

秦柊看似专心开车,实则思路早就被林寻带到天边,他一时有些自惭形秽,一时又有些醍醐灌顶。

其实林寻提到的道理并不深奥,人人都可以高谈阔论、直抒胸臆,但轮到自己时往往会陷入思想的困局。人们总是将成功看待得额外重要,成功者受人追捧,失败者无人问津,甚至还会遭到他人嘲笑、讽刺,好像失败了是多么丢人的事。

秦柊自觉他也时常陷入这样的怪圈,不由自主将“失败”当做人生污点和人生缺陷来看待,不愿去深想自己付出了多少努力。因为一旦去想,挫败感就会更深。怎么付出这么多努力还是失败了——这样的想法只会延续痛苦。

秦柊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被林寻一点就破,还正好说到他心坎里去,他心里感觉到一丝暖意,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回应先不显得自己太过笨拙。

许久过去,直到目的地快要到达,秦柊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谢谢。”

林寻快速看向他的侧脸,秦柊没有回望,却能感受到她目光中的惊讶。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林寻根本不知道“谢”从何处来。

车子缓慢停靠在路边,秦柊拉好手刹,这才微微一笑,转向林寻说:“别太晚回来,几点结束提前告诉我,我来接你。”

林寻点了下头:“应该吃完午饭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发信息。”

秦柊仍是笑,看着林寻开门下车,看着林寻的背影,又深深吸了口气,随即靠进椅背,半眯着眼睛呼了口气。

就在这时,车窗敲响了。

秦柊睁开眼,转头一看才发现林寻去而复返。

林寻微笑着弯着腰,白净的面庞和他只隔了一个玻璃窗。

秦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笑意,将车窗按下,刚要问她是不是落东西了,就听林寻问:“如果我今天约的是余歆,你还会像刚才那样问东问西吗?”

秦柊一怔,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