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一个手刀敲晕了他,同士卒点头示意,原路折返回去。
韩榆还没睡,在等消息。
听了韩二的转述,他指尖轻点两下书页:“所以马甲没说实话,对我有所保留。”
不过这不是最要紧的。
韩榆合上书,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把能调动的人手都调来云远府,再
传信给韩一,他手头的差事交给韩四,让他尽快赶过来。”
既然确定了交换两家孩子的是大魏细作,背后授意之人细思极恐。
若试药人的泄露是想让韩榆难堪收场,那么瘟疫是真想要了他的命。
韩榆不敢心存侥幸,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韩二应是,无声退了出去。
韩榆褪下衣衫,又熄灭蜡烛,借半空洒下的银辉准确摸到床边。
“喵呜!”
刚坐下,耳畔便响起凄厉的猫叫。
韩榆弹起来,抱住壮壮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压到你的。”
壮壮挠了下韩榆的手腕,在他躺下后趴在枕边。
韩榆盖上薄背,摸了摸它,喃喃自语道:“我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回应他的是壮壮极度舒适的咕噜声。
韩榆收回手:“嗯,你也是。”-
四月来临,天气越发炎热。
自马三被捕后,府城再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随处可见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笑容挂在男女老少的脸上,日子有了盼头,说话吆喝也有劲儿了。
中旬,壮壮病倒了。
府城有专门的兽医,韩榆请他来为壮壮诊治,却被告知寿数已尽。
韩榆不信,又让韩九给壮壮看。
他得到同样的答复。
韩榆还是不信,背着人给壮壮喂小白的叶片。
夜深人静时,韩榆辗转难眠,蹲在猫窝跟前,神经兮兮地问:“你会好的,对不对?”
无人回应。
壮壮也没睡,它舔了舔
铲屎官的手指,无声安抚着。
它不能说话,却能感知到他的惊惶不安。
舔一舔,睡一觉就好了。
大猫舌头上的倒刺划得手指微痒,韩榆低声咕哝了句,把它抱上床。
韩榆把手搭在枕边,壮壮的尾巴缠上他的手腕。
就这么睡着了
韩榆一天三顿给壮壮喂小白的叶片,公务再繁忙也会挤出时间回来,专门给它喂食。
然而效果甚微。
更直白地说,一点效果都没有。
壮壮还是一天天地衰败下去,等到下旬时,连最爱的小鱼干都不吃了,每天只喝几口水,然后气息奄奄地趴在猫窝里。
韩榆早上出门时什么样,中午回来还是那个样子,一动也不动。
韩榆会习惯性地触探壮壮的鼻息,确认它还在。
幸好,今天还在
但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
人逃不过,猫猫狗狗更躲不过这一劫。
壮壮的生命力每天都在流逝。
韩榆看着,却束手无策,一点办法也没有。
四月二十四,府试正式开考。
韩榆作为一府长官,府试的主考官,自然不得缺席。
出门前,韩榆对壮壮说:“你乖乖的,我晚上就回来。”
壮壮不动,只回应了他一声呜咽。
韩榆指尖轻颤,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考生交卷时,已是傍晚时分。
韩榆急着回去,却被一些琐碎的小事绊住了脚。
好容易脱身,天都已经黑了。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韩榆的马车平稳行驶。
韩榆闭
目养神,实则心中焦急。
他担心壮壮,恨不能飞回去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