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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望川看了一眼桌上的设计稿,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迹, 各种颜色的涂痕和潦草的字迹彰显着烦乱。他问:“还要改很久吗?”

商暮看起来有点急躁和烦乱,情绪并不好:“总觉得还能优化,但找不到那个点儿, 没有灵感。”

“慢慢来。”

周望川给他捏了捏肩膀,又倒来一杯热牛奶, 轻手轻脚地回到客厅,打开了电视。

书房里的商暮听着电视的声音,捧起杯子慢慢地喝了小半杯热牛奶,而后他闭上眼睛向后靠着,腰身陷入柔软的靠枕。几分钟后,他情绪略微平静下来,拿起笔修改设计稿。

可是不行。

强迫自己安静了几分钟后,商暮的烦躁和焦虑达到了顶峰。呲啦一声,笔划破了纸张,也崩断了他心里的弦。

他倏地站起身来,大步来到客厅,在周望川反应过来前拉开酒柜门,拿出一瓶红酒敲掉瓶口,仰起头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

大半的酒被灌入喉口,剩下的深红酒液顺着下颌滴入睡衣,浸湿了脖颈。

周望川在短暂的惊愕后回过神来,他快步过去握住瓶身,用商量的语气道:“先放下。”

商暮并不松手,还加重了力道。周望川怕瓶口的尖锐玻璃伤到他,不敢用力,尝试安抚他:“宝宝,先松手,坐下我们好好谈。”

酒瓶已经空了,除却流入衣服的酒液,一整瓶酒的大半都被商暮喝掉。他摇摇欲坠,眼睛湿漉漉地看过来:“你知道我需要什么。”

周望川怕刺激到他,语气温柔地说:“嗯,我知道。”同时手里加大力度,把酒瓶拿了过来,放在电视柜上。

商暮被他揽着往沙发走去,喃喃地说:“我没办法……我试过了……你知道么,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是什么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周望川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拿纸巾擦干净他唇边和脖颈的酒液。

“我什么都试过了……我没办法专心工作,痒啊,全身发痒……”商暮低低地,颠三倒四地说,“下周就是比赛,设计稿必须今晚定稿,然后赶制出成品。但是我没办法集中精力,我会失败,我已经失败了……”

他浑身散发着醇厚的红酒香气,看起来有些醉了,眼神失焦。

“我今晚交不出设计稿,比赛会失败,我的事业就会完蛋。”他胡搅蛮缠,近乎蛮横地质问,“除非你帮我。你会帮我吗?”

周望川望着眼前的人。他最近读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也咨询了心理科的同事与大学的教授。他现在有信心,只要商暮告诉他那个秘密,他就能对症下药,一点一点矫正这个爱好。

商暮醉得身体发软,顺着沙发滑下去,躺倒在羊绒地毯上,自暴自弃:“算了,让我失败吧,让大家都来看我的笑话。”

周望川蹲下身,扶他起来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地、和缓地说:“我帮你,但你要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什么事……”

侧脸因醉意泛起微红,商暮睁着醉眼,喃喃地说:“暴力可以填补空虚,当你无法避免疼痛,只能将疼痛转化为快感……就像你点燃一根蜡烛,就能装满整个房间……”

周望川皱了皱眉,他多少已经猜到,养成这个爱好是因为童年的阴影。若阴影来自于暴力殴打,那为什么商暮只喜欢虐腹,不喜欢其他地方被打。

他问:“能具体一点吗?”

商暮却突然爆发了,用力推开他,撑着地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就是欺负我!你明明答应了我的……明明答应了……你现在又反悔……”

他退后几步靠着墙,又蹲下身把自己缩成一团,委屈得几乎听不见声音:“你就欺负我吧……连你都欺负我……”

周望川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和腿弯,把他抱到沙发上。周望川知道他此时情绪不稳又醉意上头,只能安抚,便放柔声音道:“没有反悔。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