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芦笙也该谨慎才是,可偏偏芦笙从不理会里头这些弯绕,除老太太她惧怕外,老太太手底下那些人是一个不惧。
每逢燕太太劝她,她还要说:“真是反了天了,我是池家的小姐,还要怕起下人来?难道凭他们到老太太耳边吹吹风,老太太就不认我这个孙女了?亲疏内外老太太总还分得清的呀。”
这回也是一样,燕太太说她不住,何况那小丫头也委实有些讨厌,仗着是卢妈妈一家的势力,把芦笙房里的其他丫头皆不放在眼内。今日既抓着了她这个把柄,燕太太也就凭芦笙来闹。
却叫翠华十分为难,东西虽是在那丫头身上翻出来的,可看那丫头在这事上也的确是冤屈。这世上哪个偷儿偷了东西,不说藏起来,反而挂在袖管子由人抓脏?
可前头几日才吃了燕太太的教训,燕太太再不得势,到底是这个家的二太太。再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二老爷如今在朝中如此得势,将来池镜和于家结亲,又厉害一层,芦笙保不齐真能当个王妃,更不得了。恐怕连老太太心里也有这些算计呢。
翠华左右摇摆,拿不定主意,只好苦劝芦笙,“五妹妹别急,
是贼就跑不了,如今将那丫头锁在柴房,后头怎么定且别说,这几日的苦头她是吃定了。那屋子,透风漏雨的,茶饭一日只一顿,你心里的气还不能先消一些?”
一面说,一面踅进卧房,取了块精绣的软绸料子来送她,“这是你大哥特地请苏州的师傅替我绣的,你瞧这针线细不细?我原打算做鞋面的,还没做呢,你拿去,随你做个什么。”
芦笙见了东西,也不那么咄咄逼人了,收了料子起身,“大嫂可别哄我,过几日我还是要来问的,那丫头讨人厌,不能轻绕了她。”
好容易打发了芦笙,翠华又叫了瑞雪进来吩咐,“我实在拿不定这个主意,你悄悄去问问毓秀的意思,横竖是他们家的亲戚,看她想怎样吧。”
毓秀是卢妈妈的儿媳妇,卢妈妈如今不大管事了,老太太院里的事都交由毓秀管着,她老人家只管三天两头在家享清福,非是节下或是老太太亲自有话吩咐她,也不大进府里来了。
她男人卢大总管是服侍着老太爷过来的,如今虽是大总管,府里的琐碎也不大管,专替两位老爷在官场上跑腿打点,倚仗这事结交下许多官吏,凡是要望着池家威势的,也少不得要望他的脸面。
老两口内内外外各自忙活了大半辈子,也挣下不小的家业,现如今他们家在离池府半里的一条街街上安置了一处显赫富丽的宅子,在平头百姓口中,也要尊一声“卢老太爷”“卢老太太”。
毓秀回家来和她婆婆商量,问该不该张口向老太太讨个情。卢妈妈稍一忖度,摇了摇手,“我看这个情倒讨不得,老太太托病不理这些事,想来是就要看着这些人为难。再有一层,老太太多疑,恐怕也想趁着乱子看看咱们家谁同谁瓜葛,谁与谁勾结。你这会去讨这私情,岂不是打老太太的脸?非但咱们不能讨情,你还要告诉大奶奶,叫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免得还要疑心她和咱们有私。”
说得毓秀心里忽然咯噔一跳,笑了笑,“这可真是冤枉,咱们和大奶奶能有什么私,难道平日里说笑几句也不行?”
“一个家里住着,主子奴才说说笑笑也没什么。老太太怕的是两房的人为争家业,和她跟前的人勾结在一起。我是打年少起就跟着老太太过来的,那时候阖家属她陪房过来的人最少,进门后倒补了些人口到她房里,可那些人,要么是她在屋里闹句笑话,她们就去传给二老太太四老太太她们听;要么就是浪着要勾引老太爷,和她都不是一条心,她最忌讳这个。”
毓秀益发心虚了,面上不敢露出来半点,只谨慎地点头,“我知道了,那就凭大奶奶按例处置吧,那小丫头也不是咱们家什么要紧亲戚。”
后头得了毓秀这话,翠华才放心依了芦笙的意思,仍定了那小丫头一个偷盗,打了二十板子赶出府去。
这些烦难事一桩接一桩地生,岔子一个接一个地出,连池镜也知道不少,闲来